有什麼，不就是幾顆菜，幾隻雞，幾隻魚嘛，鬼子也太敷衍了。”

小姨瞪大了眼睛：“不懂了吧？內顆菜、幾隻雞、幾隻魚那能被叫作三大件兒嗎？我給你算算數，我知道你數學不好。先說菜塔，320顆，一年兩茬兒，640顆，我們選最貴的，最後能賣到0。05大洋一斤，640顆好歹也有32塊大洋，你找什麼工作能賺到32塊大洋？嗯？

哦，這才一件呢，最不值錢的一件呢。再算算這禽舍，可不只是養雞，現在北京烤鴨值錢，我們養鴨最好。你聽過禽舍一年能有多少收成嗎？北京鴨能養720只……”

胖虎紅著臉：“瘋了你，廚房裡的小玩意兒能養720只？難道鴨子是像細胞一樣長著的？”

小姨也紅著臉：“當然能！你是沒見過鬼子的禽舍，立體的，而且小鴨跟大鴨是分開的，隔板還可以靈活移動，北京鴨倆月一熟，立體空間120只是可以塞進去的。”

胖虎：“我還真要去看看，還是不信，你廚房裡就能養720只鴨，那農民還幹什麼，都破產得了。”

小姨一拍巴掌：“不信也得信！我都去示範點看過了，先聽我說完，720只鴨，一隻4斤，總共是2880斤，也算它0。05大洋一斤，總收入是144塊大洋！這就多少了？32＋144，176塊大洋。小學畢業那50塊大洋的補貼算啥？我這才兩大件就蓋了他三倍。

聽著，還有一件呢。魚箱，哈哈，說到這個我就要笑死，真是發大發了，你看啊，我要養最貴的鮭魚，這魚原本只有野生的，需要活水，只能溫莎鬼子能養，可貴了。

要算市場價，比前面兩大件兒加起來還多，不過它只能兩年一熟，所以也算100多大洋吧，最後三件一加，你小姨我就是年收入300大洋的小富婆了！小虎，服不服？”

胖虎看著親戚發了財，卻高興不起來，想想沒出路的自己，苦悶，他意興闌珊地道：“你是發財了，我還沒找到出路呢？”他又想起了路上那自殘的哥們兒，中國人最看不得別人發財，要不……

小姨高興歸高興，還是理智的，又自己轉折了一下：“其實，這都得等到賣出去才值300大洋，我正缺人給我打工，要不，小虎你來先幫我賣賣？不，我們一起賣。”

胖虎：“哦，考慮一下……收入怎麼分呢？”

小姨：“當然是對半分了，賣了300大洋，我分你150，都是一家人，分那麼清楚幹什麼？”

“什麼？”胖虎精神一振，小姨竟然肯對半分，150大洋，我草，這比那小學畢業生還高兩倍，從此我胖虎也是人上人了，他已經激動地盤算如何拿著沉甸甸的大洋去砸衚衕口那個水靈的妹砸了。

三叔一直在旁邊聽，這時臉色怪怪地，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姨：“仨，怎麼了？別看我這算帳算得這麼高興，其實我心裡也挺難過的，他就這麼去了，現在還好，當時我真是六神無主、傷心欲絕。”

胖虎：“叔，你不是想搶我生意吧？說是300大洋，其實我們這生意還沒開張呢，誰說一定就能賺錢呢，說不定做鴨子的時候得病死光了呢，整魚的時候全翻白眼了呢？再說了，這是洋鬼子的一面之辭，誰知道都底有什麼貓膩……”

三叔嘆了口氣：“別說了，我不是搶你們生意，而是……我今下午接到大寶（小姨的丈夫）的電話，說他在外地，他不是被炸死了，而是偷偷跑到外地去旅遊了，說是明天到家，給你們一個驚喜呢。”

啊？大寶竟然沒死？小姨頓時覺得五雷轟頂，感覺生活欺騙了她，立即又覺得自己這副反應實在太……強行換臉，本來還有點姿色的小臉兒頓時扭曲了。

胖虎更是瞪圓了眼睛：“……沒死，姨，這……300大洋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