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也未免太狂妄了吧。關鍵這還不夠,這廝竟然還想著挖咱們兩家的城牆根——王萱你說可不可氣,卻不知燕小乙、沈鎮惡這些傢伙跟喝了迷魂湯似的,竟然都要跑去朔州狼狽為奸。這些傢伙真是天生賤婢養的,一個個都是吃裡扒外的傢伙!”朱桐不顧朱芝尷尬的阻止,卻一臉氣憤的擋住王萱問道。
王萱沒有理會朱桐,徑往偏院走去。
夜深人靜之時,先是一隻包袱從院子裡扔出來,緊接著一道人影從院牆裡探出頭。看巷道兩端沒有人影,四下裡一片靜謐,人影待要翻牆而出,才猛然看到牆腳根坐著一樽身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上蓑衣積了厚厚一層雪,這時候正抬頭朝她看過來。
“盧伯伯,你怎麼沒有休息?”王萱騎在牆頭,訝異問道。
“此時朔州一百二十餘里,是不太遠,但兵荒馬亂的,當中四五十里又是茫茫雪野,不知道有多少契丹人的斥候出沒,萱小姐你怎麼走得了朔州去?”盧雄嘆聲問道。
“我找燕小乙、沈鎮惡一起去朔州,”王萱說道,“盧伯伯,你不會攔我吧?”
盧雄嘆道:“燕小乙、沈鎮惡要去投朔州,你父親就氣得跺腳,但也就此作罷。倘若他二人攜你去朔州,你父親下令將他二人與你拘捕回來,你不是要害死他們二人嗎?也不是盧伯伯一定要攔你,是相公猜到你會翻牆逃走,叫盧伯伯守在這裡,你不會害盧伯伯臨老在王家也沒有立身之地吧?”
“徐懷真做錯了什麼嗎?”王萱喪氣的坐在牆頭,問道。
“也可能是我們大錯特錯,但誰知道呢——盧伯伯活了大半輩子,看到很多人各執己見而反目成仇,沒有誰會認為是自己錯了,只能等時間來證明一切,又或者臨到最後誰都不能證明對方錯了,自己就一定對的。反正盧伯伯我不是很聰明的那個人就對了。”盧雄嘆道。
“徐懷把你趕回來,你恨徐懷不,你心裡有生氣不?”王萱問道。
“盧伯伯一把年紀,心眼還沒有那麼小,”盧雄說道,“姑奶奶你趕緊回屋裡睡覺去,盧伯伯就沒有什麼氣好生了,別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