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徐懷抵禦赤扈人,是要賣力一些,但也之前乃是求名,此時無求權。你看看這幾年靖勝侯將楚山經營跟鐵桶似的,誰能插進手去,難道不是權慾薰心?”對鄭晉卿有意替徐懷開脫,趙範不屑一顧的說道。
“……”說到嘴皮子功夫,鄭晉卿完全不是趙範的對手,訥然道,“或許如此吧……”
見鄭晉卿樣子並未完全信服,趙範繼續說道:“陛下若是屬意準王繼位,有必要留下什麼密詔嗎,舍此之外,陛下還有什麼必要留下密詔?”
皇子誕生之後,從立後以及鄭懷忠爭荊湖南路制置使受阻等事,完全可以看得出,士臣對鄭家防範極深,基本上都站在淮王那邊,更何況淮王還有皇太弟的正當名分。
大越立朝,太祖皇帝駕崩、太宗皇帝繼位,就是兄終弟及的先例。
有這樣的傳統,有皇太弟的正當名分,又有士臣支援,同時淮王府一系也掌握十萬精兵,有葛伯奕、汪伯潛、楊茂彥等大臣,有韓時良這樣的名將為嫡系。
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來,建繼帝倘若希望身故之後由淮王繼位,完全沒有必要留什麼密詔。
留下密詔,必然是不希望淮王繼位。
而建繼帝身故之後,能繼承皇位者,除了淮王之外,還有鄭貴妃所生之皇子。
人皆有私心,建繼帝希望皇位留給自己的血脈繼承,才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建繼帝身為景王之時,與淮王的關係絕對談不上和睦,而在皇子誕生之後,建繼帝未嘗不想立鄭氏為後,只是為群臣所阻罷了。
“陛下倘若想立皇子,為何密詔要給楚山,不給楚州?”鄭晉卿心裡終究不服,忍不住問道。
“陛下欲立皇子,密詔給國公爺有用嗎,難不成還擔心淮東會反對擁立幼帝?”
趙範對鄭晉卿有些沒脾氣說道,
“淮東(楚州)不得士臣支援,持有密詔也沒有大用,甚至還有可能會被淮王府指鹿為馬構陷。真正能與淮東(楚州)聯手壓制淮王府與士臣的,唯有楚山。陛下生命垂危之際,實際上將這點看得極清楚,所以倉促間才會寫下密詔給楚山!可惜啊,可恨啊,陛下到底是信錯了這廝,沒料到密詔落到這廝手裡,會成為這廝待價而沽的籌碼!”
“那我們要怎麼辦?”有人問道,“見不到靖勝侯其人,空耗在這裡也不辦法……”
“楚山既然想待價而沽,不可能不見我們談價碼,”
趙範沉吟片晌,有些焦躁的推測說道,
“或許他在等淮王府來人,不想在淮王府來人之前,給淮王府造成已經跟我們談妥的印象。這應該才是楚山狐真正的打算與用心啊,算計精著呢。我們現在就要安排人返回楚州稟明國公這事,最好請國公將所有能答應的條件都手書一封送來,我們不能坐看楚山跟淮王府談妥條件撕毀那封密詔——真要拖到那一步,那就什麼都遲了,楚州將走投無路啊!”
這時候有人走進來,將一封信函交到趙範左首一人手裡。
趙範看過去問道:“什麼事情?”
那人將密函交給趙範,說道:“剛剛有千餘精銳騎兵從北城進入舞陽城,今日清晨也聽到訊息靖勝侯將要遠行……”
除了少量的侍衛人馬,選鋒軍主力平時不駐紮在舞陽,而是駐紮襄城以及梁縣等地備敵。
徐懷倘若在楚山境內走動,兩三百侍衛兵馬隨行就足夠了,沒有必要調動上千精銳……
“徐懷要去建鄴,他要去建鄴親自談價碼,”趙範拍股叫道,“豎子比我們想象的更要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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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轅東首回春巷,盧雄獨居一棟小院,有兩名退下來的老卒服侍。
除了與趙橫一家老小比鄰而居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