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解藥,到底是不知道,還是全知道?要是後者的話,可真是夠人渣的,這說明他對自己的娘子完全沒有感情。
程姣姣扶額,嘆了口氣,夏釋冰是聽到自己的話才將那盆“枯”了那麼多年都沒捨得扔的沼地血幽靈打碎的,說明夏釋冰的娘在制解藥的時候的確是被沼地血幽靈給“咬”了,而且夏釋冰之前估計只是看到了而不知道。
沼地血幽靈的毒雖然無藥可解,但是這毒若是人中了卻並不受折磨,除了日漸虛弱外沒任何其他不適。這麼說來,夏釋冰的娘當年肯定沒有告訴他自己中了毒,夏釋冰這麼多年也許一直是認為自己的娘是病死的,如今突然知道了,才一時難以接受。
想到當時夏釋冰的樣子,程姣姣不禁眉頭深鎖,不管怎麼樣,他現在一定恨死他爹和那個女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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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緩慢的午後也總有過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印證程姣姣心中的猜想,直到暮色四合,都未見夏釋冰出現,程姣姣有些擔心,問了很多人都說不知道,便與莫蘭一起出去尋,魏荊也撥了人在莊子裡找,一圈找下來,皆不見他的人影,魏荊急了,又撥了人去後山找,那時已是
月上中天。
在無名山莊呆了快一個月,莊裡的機關莫蘭早已帶她摸熟,程姣姣便仗著自己輕功好在莊中來來去去尋找夏釋冰的身影,又去禁地轉了一圈,幾圈找下來,再回頭,莫蘭已不見了蹤影。
程姣姣站在房頂,望著天際那深沉的夜色,嘆了口氣,蹲下了身。
難道……已經不在山莊了?到底是怎麼樣了嗎!仗著武功好就讓人擔心。程姣姣有些氣急敗壞,站起身,輕輕一躍便躍下了屋頂。
腳尖剛剛觸地,還未站穩,便聽得空氣中隱隱傳來“哐當”一聲器物破碎的聲音。
程姣姣一怔,反射性地在手心裡壓了一枚鋼針,環視四周,漆黑一片不見燈火,藉著月光看這院中的陳設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牆角壘著一些酒罈子,看來是酒窖之類的。
程姣姣舒了一口氣,將鋼針收回。
不過現在莊裡的人都大多都被魏荊調去找人了,是誰黑燈瞎火的來喝酒?
難道——
程姣姣忙走到門前推門,卻見門上加著一把鎖。
莫非是錯覺?
“哐當!”又是一聲傳來,打消了程姣姣的疑惑,她試著拉了拉那把鎖,這鎖雖然在常人看來堅固,可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用上內勁輕輕一扯便斷了。
推開門,只見屋子裡豎著一排排擺滿酒罈子的酒架,程姣姣往裡走去,藉著從窗外稀稀疏疏漏進來的月光,她看見,屋中最裡面的一扇門虛掩著,門上掛了條斷了的鎖鏈,地上還扔著一把壞鎖。
應該是了,程姣姣深吸一口氣將門開啟,門後是一條不算長的階梯,連線著地面與地窖,地窖裡與地面上一樣,整整齊齊碼著一排排酒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放著酒罈子。
地窖中放著一張簡陋的桌子,桌上一燈如豆。
一抹紅色的身影,隨意地坐在地上,身後的空酒罈堆了一地,他軟軟靠在一個酒架上,手上還拎著一隻酒罈。
他的臉色酡紅,髮絲凌亂,一身的頹廢,但那雙邪氣的丹鳳眼卻異常明亮。
看到程姣姣走近,夏釋冰仰著臉勾出一抹邪笑,道:“是不是很可笑?”
“夏釋冰……”程姣姣突然啞了聲音,她看見,他的臉在笑,但是眼中卻透著如海一般深沉的悲痛。
他垂下頭,拎起手中的酒罈將裡面的液體倒入口中,酒水溼了他的發,順著他的脖頸一路往下流。
“夏釋冰。”程姣姣驀地蹲下撲進他的懷中,他被她撞地咳嗽了一聲,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