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撒氣般在自己的胸膛上亂戳,狹長的眼中柔光流轉。
“你到底聽見沒啊!”程姣姣一抬頭,看見他就那樣傻呆呆地盯著自己看,像極了那些貪玩的孩子被父母教訓是心不在焉,左耳進右耳出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可夏釋冰卻仍是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你……”程姣姣深吸一口氣,她覺得,要是再說下去,她又該跟他吵架了。
“說完了?”夏釋冰終於開口道。
果然是沒聽進去的節奏!程姣姣低著頭,心中一陣挫敗,悶悶道:“是啊。”
“那輪到我說了,”夏釋冰悠悠道,“以現在的情況,就算我跟夏震風有什麼深仇大恨,都不會怎麼樣,至少得等到除了月落樓這個禍害再說,所以你暫時不用擔心我會跟無瑕山莊怎麼樣。”
程姣姣咬了咬下唇,“其實,我只是不想你的心中再有仇恨而已,畢竟你恨了夏震風和宋婉那麼多年,可他們到底是你親人,如今終於有機會可以排除那些阻礙和親人快樂地相處……”
夏釋冰的頭一側,雙唇在她的唇上略一停留,落下一個輕輕的吻,“不必擔心。”
程姣姣的眉宇間一片失落,說了半天,他還是那樣固執,也許在宋婉的事情沒有真正的證據拿到手前,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的。
目光一轉,兩個侍女正拎著食籃繞出小徑來。
一攔程姣姣的纖腰,夏釋冰道:“先用早膳吧。”
程姣姣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隨他朝石桌走去,剛一落座,便聽夏釋冰道:“你這簪子帶了這麼多年也該換換了,等會讓莫蘭陪你去街上挑些好的。”
“嗯?”程姣姣一愣,下意識摸了摸髮間的簪子,道:“這是我及笄時師父送給我的,這些年便一直戴著。”程姣姣這些年不是在江湖飄著就是在山溝溝裡窩著,即便女子天生愛美,也來不及顧及這些,偶爾從街邊的小攤上買兩支便宜的首飾,也只是戴著玩玩而已,而且在外漂泊,這些女孩子的小玩意兒一不注意就丟了、不見了,所以常年下來,程姣姣髮間只有師父送的那根簪子始終“屹立不倒”。
夏釋冰眼睛一抬,又看了眼她髮間的簪子,“這簪子未免太素。”
簪子是銀的,可是摻了太多雜質,所以看上去黯淡無光,樣式也十分普通,並不值幾個錢。
“你嫌棄?”程姣姣秀眉一挑。
夏釋冰的唇角一勾,眸中透著狂傲的光,“我夏釋冰的妻自當配得更好的金銀玉飾。”
“你還是嫌棄。”程姣姣眼簾微垂,癟了癟嘴,小聲道:“吃幹抹淨之後終於想起來要嫌棄了。”
夏釋冰聞言,臉上的自驕自傲頓時一崩,“我哪裡嫌棄你了,你們女人不是最喜歡打扮了嗎?我只不過是和別人家的丈夫一樣送幾件首飾給你而已,胡思亂想些什麼。”
“算了,”程姣姣搖了搖頭,“我行走江湖要那麼多首飾幹什麼,招人搶嗎?”
“行走江湖?”夏釋冰臉色驀的一僵,漸漸籠罩上一抹陰雲,沉聲道,“你還想去哪兒。”
“我,呃……”程姣姣徹底垂下眸子,躲閃開他的目光,夾了個包子到自己碗裡,“先吃飯吧。”
“程姣姣。”夏釋冰沉沉的,帶著警告的嗓音傳進耳朵。
程姣姣抬眼飛快地看了一眼夏釋冰陰沉如水的臉色,垂著頭,咬著下唇,用筷子戳著碗裡的包子,“呃……”
夏釋冰看著他,漆黑的眸中沉沉如午夜的深潭,道:“王叔說你的身子已經虧損了不少,已經經不起你瞎折騰了,我這次將你帶回山莊,三年裡並不打算讓你再涉足江湖,最好一輩子也別在涉足江湖。”
“你這叫軟禁。”程姣姣垂著頭低聲反駁。
“你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