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所以,只要那人一牽動,這‘牽情’便可解?”
蕭霖的目光復雜,看向那牆上那一豆燭火,語意幽深,“只要有情。”
程姣姣的心中一陣煩亂,眼前彷彿閃過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
隨手將小瓷瓶放回原處,蕭霖道:“中了牽情之毒再厲害的大夫查不出端倪,但解開的時候,蠱蟲便會排除體外,那蠱蟲呈白色,一旦接觸到外界,便會馬上化於灰燼,所以中沒中毒得到了解毒的時候才知道。”
程姣姣一向認為給別人偷偷下類似於絕情散之類的東西來是一件非常無恥又缺德的事情,記憶的殘缺無異於靈魂的殘缺,不論什麼理由,都不該使人的靈魂殘缺。
牽情這種東西,雖然不至於洗去記憶,但對曾經最愛的人失去感覺又是何其悲哀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害人,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撇了撇嘴,程姣姣道:“想出這種玩意兒的前輩真是缺德。”
蕭霖的眸色微黯,眼底劃過一絲憂傷,“凡是都有兩面性,這要若是拿去害人自然是缺德的,可若是用在有些人的身上,便是救人。”
程姣姣眸光一窒,的確,若是用在受了情傷的人身上,比如說因愛侶死去而痛不欲生的人身上,便是救人。
既不會忘記自己曾經最愛的人,又不會再痛不欲生。
牽情,這是對死者的一種尊敬,也是對生者的一種救贖。
程姣姣的聲音暗啞,卻終於道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心底最想說的話,“師兄,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失去了最愛的人。
蕭霖的眸光一滯,似是愣了一下,勾唇輕笑道:“傻丫頭,你何必對我說對不起,你也是受害者,而且,還是最深的那一個。”
受傷最深的人應該是你和重霜姐呀,重霜姐死了,再也回不來了,而我,只不過是被背叛了而已,還活得好好的……
一滴清淚抑制不住得從程姣姣的眼角滑落,“是我的錯,是我瞎了眼昏了頭,才會看上那樣一個混蛋!師兄,你打我吧罵我吧。”
蕭霖的眸光復雜,眼底有光一閃而過,彷彿是內疚,“你沒有錯,錯的是我。”
程姣姣的眼淚止不住得往下流,哽咽著道:“是我害了重霜姐,是我害了你。”
蕭霖看著大哭的程姣姣,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索性一把攬進懷裡,拍著肩安慰道:“往事不可追,過去就就讓它變成過去,你不必如此,就讓一切重新開始吧。”
想起從前在客棧的日子和自己的內疚,再加上心底又突然冒出來的成親第二日早上發生的事情,想起當時那種心碎的感覺,程姣姣悲從心起,一時泣不成聲,伏在蕭霖的肩上,輕輕“嗯”了一聲。
她沒有看到的是,當她埋頭哭泣的時候,蕭霖眼底的悲傷和眸中的掙扎與歉疚。
良久,程姣姣才漸漸抽噎著停下來。
蕭霖放開她,調侃道:“好一個水漫金山,你師兄的這件衣服是沒法穿了。”
程姣姣臉一紅,退開一步,看了一眼蕭霖浸溼的肩頭,尷尬道:“還好還好,不算太溼……”
蕭霖輕嘆一聲,道:“再過些日子是重霜的忌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谷去看看她?”
程姣姣一愣,問道:“重霜姐沒葬在谷裡嗎?”一直以為他那麼愛她,一定會將她葬在自己的身邊。
“沒有,我將她葬在了我們第一相遇的地方。”蕭霖道。
程姣姣低頭輕嘆了一口氣,“那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她,好親口跟她道一聲歉。”
“好,那我們明日就走。”蕭霖道。
程姣姣詫異抬頭,“明日?”
蕭霖點頭,轉身離去,“是呀,就是明日,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