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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張治中只好耐心向他解釋,南京方面有令,暫緩進攻。

〃告訴你,日本人的軍艦調動很頻繁啦……敵人有不準備;這個仗就不好訂了哇!〃對方在那一頭無可奈何地嘆息一陣,就結束通話電話。

張治中心急如焚。他想不明白。既然戰爭不可避免,麼還要磨磨蹭蹭不抓住戰機故而勝之呢? 他想到尚未到任的第三戰區總司令馮玉祥。

〃馮長官嗎?……我是張文白。〃他要通馮公館電話,〃我第九集團軍已經全部進人指定位置,敵人調動頻繁,又有幾艘敵艦開進黃浦港……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備啊!〃

〃文白老弟,我這裡還在開會,抽不出身來……〃馮玉祥嗓門依然洪亮,中氣十足,〃過幾天戰區司令部就要搬到無錫,我打算親自到上海前線視察……軍人嘛;就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服從領袖的意志,對不對?〃張治中在心裡狠狠罵了一句〃老狐狸〃,咔嚓掛上聽筒。

政治家同軍人的區別在於:軍人視戰爭為生命,政治家則可以將戰爭和外交兩件武器同時並用。第九集團軍總司令張治中情急之中;多次直接馳電南京,請求立即開戰。

蔣介石委員長親自覆電前線,電文寥寥數字:〃嚴陣以待,暫不進攻〃。 上海虹口區八字橋。

從任何角度看,這都是一座很普通很沒有特色的水泥鐵架橋,橋長約二三十米,橋頭兩端呈喇叭口八字形,橋由此得名。民國二十一年(一九三二年,〃一。二八淞滬抗戰〃,中日雙方的第一槍就在這裡打響。

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三日午後三時許,中國軍第八十八師五二三團一部在上校團長吳求劍率領下進入上海火車北站附近樓房;他們的任務是展開佔領陣地,沿寶山路西段向八字橋方向搜尋前進。與此同時,日本海軍陸戰隊一個小隊也從寶山路東段向八字橋推進,雙方官兵猝然遭遇,立即就地臥倒準備戰鬥。日軍人少,處於劣勢,因此不敢貿然先開第一槍。一個日本少尉站出來,打著手勢嘰裡呱啦地嚷了一通,意思是要求與對方長官談判。〃日本人很狡猾,打不贏就談,援軍來了再打;大少則談,人多則打,總之靈活機動不講信用。吳團長參加過〃一·二八淞滬抗戰〃,對日本人這套鬼把戲瞭如指掌。第八十八師為中央嫡系中的精銳,第五二三團為該師主力,這次有備而來,無論人數裝備均佔優勢,佔優勢的軍隊肯讓敵人拖延戰機嗎?集團軍長官部有令:搶佔陣地,待命進攻,如果迫不得已可以搶先消滅敵人。這就是說,兩軍對壘,箭在弦上,有時打不打就由不得哪一方面了。

吳團長當機立斷,命令一營營長易瑾少校:

〃你帶幾個人上去,裝作同意跟他們談判……其餘部隊作好出擊準備,槍聲一響立即消滅這股敵人,切實佔領八字橋以東街道。〃

當驕橫的日本海軍陸戰隊以為中國軍隊果真不敢馬上進攻時,易營長手中的德國造駁殼槍率先響起來,日本少尉一頭栽倒在地,結實的身軀痙攣一陣就凝固不動了。

接著中國軍隊的槍彈如同暴風驟雨一般潑向敵人,士兵們端著步槍兇猛地吶喊衝鋒,機槍手不是臥倒而是站著向日本人掃射。這場敵寡我眾的殲滅戰僅僅只進行了一刻鐘,日本海軍陸戰隊員被打死打傷二十幾個,殘敵狼狽逃竄。半個世紀後,當時任中國軍第八十人師參謀長的張柏亭老人在回憶錄中證實道:〃我五二三團團長吳求劍將軍……率領易瑾少校之第一營向八字橋搜尋前進,先頭進抵八字橋西方時;敵人的前哨部隊也正好到達,雙方針鋒相對,立即發生衝突,由易瑾營長射出了淞滬抗日戰爭的第一槍;時為八月十三日午後三時稍過。〃(《八·一三松滬抗戰》第一三三頁,中國文史出版社一九人七年十月版)下午四時許,日本海軍陸戰隊伊藤茂第三大隊再次越過虹口公園以北地區,與正在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