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契合的特質,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兩人都夠沉靜。就算處在喧囂的地方,他們也不會被那些浮躁給沾染,自成一個安寧的環境,並享受著。
他們見面還不到十次,也不常談彼此性格與理想,更不急於對對方掏心掏肺,以求儘快相知相許。但不知怎麼地,他就是覺得懂她,而她,也懂他。
在遇見章令敏以前,他還以為這輩子不會沾染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或許會結婚、會生子,但那只是一種責任與義務的完成,就跟他父母的婚姻一樣。他們是最相契的研究夥伴,沉迷於專業領域裡,若是沒有雙方父母提醒叨唸,一生大概也就單身下去了。這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窩在實驗室的人,就算結了婚,這樣糟糕的婚姻品質,也註定了不會持久。
為了省麻煩,兩位年過三十五以上、被父母的成家追殺令追得無處可逃的可憐男女,便就近在研究所裡找個有共同話題的、單身的、種族相同的異性,進行嚴肅的婚姻契約議定,撥冗結婚生子,接下來的養育什麼的,就丟給雙方父母去打理,總算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身為一個被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帶大的孩子,林森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如果不是遇到章令敏,意外地讓他心動了,被這種陌生的情懷攪得有些坐立難安,嚐到了動情的厲害,他大概還真以為那種被世人所不斷歌頌的愛情,不過是一種自我催眠的幻想。
沒遇到愛情,很好。遇上了,也不賴。林森不是個不懂得變通的人,相較於他那對簡直可稱為科學狂人的父母,他實在正常多了。
這麼忙碌的週末,事情之多,就夠摺騰人了,偏偏還遇上了突如其來的打擾,差點耽誤了他一個重要的實驗。
那個女孩自稱周又鈴,說是令敏的好朋友,見著他就試圖讓他記起彼此見過一面的事實。雙手拎著兩大袋食物,說是聽說他們一群人在研究室裡忙了七八個小時了,也沒好好吃飯休息,所以她趕緊買一大堆食物來給大家補充營養等等。
非常自來熟地說了一大堆,似乎很瞭解林森少言的性情,於是就從他身邊的人開始攀交情,熱力四射地散發她的親和力。眾人不明就裡,還以為這個叫周又鈴的女孩,是林森的朋友,於是也客氣地給與善意的回應。
林森在T大也算是小有知名度的人物了,總有一些女孩會想辦法接近他,身為林森的同學們,對這樣的場面也漸漸習慣了。而林森始終淡然以對,甚至是有些視而不見的態度,他們更習慣。
所以當林森轉身進實驗室,將門關上時,全場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那個前一刻還在四處認識新朋友並自我介紹的周又鈴了。而她差點衝進去叫人,幸好兩位同學及時攔住,並強勢地勸退她。
後來,周又鈴離開時,雖然沒辦法親自向林森道再見,但她非常張揚地對林森的同學們宣告:“我喜歡林森,我是來追求他的!”
林森不能理解這個女孩的大腦構造是怎麼一回事,怎能這樣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她立誓要追求的男子,是她好朋友的男朋友,對此,她怎麼說得出口?即使只是在心中想著,就很不道德了吧?
不過周又鈴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林森而言一點也不重要,他無意瞭解她。更別說她已經被他當成拒絕往來戶,日後若是再莽撞跑來研究室,不管她用什麼說辭,都是不讓進的。這點已經跟同學們都明說了,也得到大家的支援,畢竟實驗重地,擺放的物品有些是極度危險的,本來就不該讓外人輕易進來,即使只是待在會客區。
忙完學校的事,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正想去好好衝個澡,好在睡前再看一些期刊時,電話響起了。
林森怔了一下,想不起來這個時間誰會打電話來。近來父母沒有休假,不可能打電話給他;祖父母他們前兩天剛聯絡過,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