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魔都則是魔族的勢力範圍——這樣的說法在西同看來固然很可笑,只是兩城關係不好,互不信任確實是事實,由此“監視”對方入城隊伍的行為是可以理解的。
但她總有種感覺,真正的監視是在針對自己,不是特使,不是其他人。
的確,她以前在聖都住過甚至被通緝過,但那是“曾經的她”。如今時間已過去將近四十年,對於人族來說已足夠漫長,而她也已徹底改頭換面,自問此時此地應該已經沒有熟人能認得出自己。更何況隨行人員的名單隻有發出邀請者、也就是威爾遜王室才有可能知道,但問題是這封信,顯然並非來自於威爾遜。
——究竟是誰?
直覺上,西同並不想看這封信,但咬咬牙,還是拆了。
只是目光剛一落到紙上,便彷彿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冰水。一瞬間的凝固過後,全身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信紙緩緩飄落地上,內容極其簡單,只有一行字:
“拉伊婭,歡迎回來。”
……
“拉伊婭喲,
你的眼,是琉璃的色;
你的唇,是薔薇的血。
發似烏木,膚如白雪。
願月神露娜莉婭賜福於你,
願日神奧菲裡克眷顧與你,
迦那神的寵兒,
半神的精靈,
——以月與荊棘之名。”
曾經,西同很愛聽這首歌。
那時候她剛離開貝蒂,離開魔族,來到聖都不久。每個週末的下午,聖都鮮花廣場中央的大噴泉旁總會有一位吟遊詩人,穿著乾淨整潔的亞麻袍子,彈撥著魯特琴,歌唱讚美聖女拉伊婭的美貌與純潔。
曾經,西同很喜愛那位詩人。
每到週末,她總會起個大早去捧場。那是一位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頭髮金黃,相貌清秀,額頭光潔,雙頰上有幾點淡淡的雀斑,笑起來的時候眸子湛藍閃亮,如晴空無限。
——有點像那個人。
由於她每個星期都去,幾次以後,兩人便相互熟識了。
“詩人啊,難道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像光明聖王嗎?”
“朋友啊,難道沒有人稱讚過您有些像美麗的拉伊婭嗎?”
話畢,兩人相視哈哈而笑。不問姓名,不問出處,萍水相逢而已。
西同是真心喜歡他的歌,尤其是這一首。每每從他口中唱出時,總會讓她心裡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白鳥停下了歡唱,流水止住了腳步,連清風也悄悄駐足,只為聆聽這一刻的美妙。
——如斯深情。
“我說詩人啊,你愛拉伊婭嗎?”她曾支著腦袋,歪著脖子問他。
“親愛的朋友,我想至少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人不愛她。”他坦然承認,身後的天空蔚藍一片。
——“拉伊婭,天真,純潔,美麗,無暇……”
“‘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奉獻於你’嗎?”
從廣場回到下榻的旅店後,西同躺在床上喃喃自語,半晌,忽然一個骨碌起身下地。
牆上掛著一幅畫像,邊上並排掛著一面鏡子。
畫像中的人眸子明亮,頭髮烏黑,面板雪白,雙頰紅潤,美貌如同神賜。
鏡中的人雖然也是黑髮黑眼,但相較之下就遜色許多。只是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兩人的五官輪廓有七分相似。
相較於在魔界初見畫像時的震驚,西同現在已經平靜許多。
——巧合吧?
她自問,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沒有人能解釋,為何現任聖女的容貌會和曾經的自己長得如此相像——雖然前者的美貌遠非後者可比。
被貝蒂從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