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學生們背地裡送她“滅絕師太”的稱號。都說她嚴厲古板,不近人情。
後來稱號傳開,她知道了,反倒大大方方把自己的禁忌悉數羅列。然後告訴學生滅絕師太是“劍底不誅無罪之人”,她也一樣,人的自由需要被約束,但凡觸犯她的禁忌,一律重罰。
而第一條便是“不得早戀”。
喻溪其實不情願林琅走藝術生的路。能出頭的太少,一眼望去要麼餓殍遍野,要麼流血漂櫓,家裡沒錢沒勢的一不小心就淪為炮灰。
好在杜寅歌在國外算是頗具名望,而林琅也還爭氣,要是運氣不差應該能混出些模樣。
林琅很珍惜她的理解與支援,全力投入練習和比賽,對其他事情不做多想。
所以說,她主觀條件也沒達到。
“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還頭頭是道地分析起來了。”看著眼前若有所思的林琅,江幾暮用胳膊撞過去,“哎,真的只是隨口一提。”
“沒事……我在想現在和他這樣挺好的,如果不想影響對方,就不該隨便去招惹。你說是吧?”
“能這樣想就好。”江幾暮應著,突然神秘地笑了一下,“對了,下星期五放學來我家吧。”
“你生日!”林琅沉悶的心情瞬間點亮,“終於能去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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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和江幾暮認識也有七年多。作為最要好的朋友,林琅從未去過她家,這不得不說是一件稀罕事。
但是沒轍。
對江幾暮熟悉一點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位控制慾極強的母親褚月。大到人生規劃,小至衣著打扮,從頭到腳每一處細節都填滿了褚月的喜好,連江幾暮自己都無從置喙。
褚月早年在大學教英語,因為生了小弟弟被降職,她又是個不服軟的角色,一怒之下辭職回家。兒子滿週歲後,她託給外婆照看,應聘去商場上班從底層站櫃檯做起,才花了兩年功夫就做到樓層經理。這其中的辛苦她從未對別人提及。
江父去廣東開工廠一待就是十年,錢是賺了不少,閒話也飛滿天,大家都說他們的夫妻關係早就名存實亡只差辦個手續了。褚月對此倒是從不爭辯,一笑了之。
她告訴江幾暮,有空說你閒話的人基本都不如你,爭先恐後等著看笑話,你只有過的更好,才是最有力的回擊。
所以她事事要強,對女兒要求很高,做不到精通琴棋書畫,起碼也得擅長。從小帶著她奔波於各種興趣班,同時力保學校成績也不落下。
如她所願,江幾暮一路讀到高中,成績從未跌出年級前十。
褚月很得意,逢人便誇:“我從沒想過我女兒會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本身就是隻金鳳凰。”
江幾暮對此十分淡然。
除了林琅,她對誰都不冷不熱,用一線淺笑與之遠遠地隔開,好像這世上就沒她上心的,永遠是那副慵懶的,急不起來的樣子。
但此刻林琅捕捉到她眼角眉梢洩露的喜悅,料想她必定期盼了很久。
***
褚月有潔癖,不喜歡別人去家裡。
所以出發前,林琅和其他人都商量好了,儘量保持屋子整潔,走的時候自覺帶走垃圾並作簡單整理。
路上她無意聽到旁邊一個女生小聲嘀咕“那有什麼好玩的,又不是去開會”。換做往常林琅早就“嫌棄就別去啊”擲地有聲地駁回去,但是今天她嚥下了,裝沒聽到,至少為了江幾暮的期待。
去了十幾個人,都是班上的班委和主科課代表,再加個林琅,浩浩蕩蕩地乍一看還真挺像去開會的。作為班上的前三名,經常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批改試卷的江幾暮也只和他們有些日常往來。
出了校門沒多遠,一張陌生面孔也加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