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享受就完全比不上兩千年後一個小市民……
他左瞧右瞧,不見管亥的身影,詢問管巳,小羅莉回答道:“我爹今兒漚了一白天的肥,累了,已經躺下了。”這年月因為絕大多數農民都用不起油,點不起燈,所以都養成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習慣——當然管亥現而今不會吝惜那點燈油,而且他流躥了那麼多年,原本農民的習慣也早就應該扔光了。是勳就琢磨著,那傢伙不會真的從此心如止水,甘心當個老農民吧?我要不要幫忙找個丈母孃呢?嗯,應該準確點兒說,是幫管亥找個老婆,幫管巳找個後孃,免得那傢伙還不到五十歲就真沉悶得好象個老頭子。
“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管亥說不上名將,可到底縱橫了沙場那麼些年,而且真要論起來,當今世上就沒幾個人曾經帶過的兵(?)比他多。真要從此徹底退化成個老農民,是勳多少覺得有點兒可惜了的……
第二天一早起身,他去找管亥,可誰想管亥比他早起了一萬年,已經奔田裡去很久了。是勳追過去,就見燦爛的朝陽映照下,遠處逐漸顯露出好一條漢子,骨架頗大,手長腳長,卻跟個蛤蟆似地蹲在田埂上,嘴裡還叼著根草棍兒——這場景就不協調到了極點啊!
可惜這年月還沒有進口菸草,是勳琢磨著要是把管亥嘴裡的草棍兒換成旱菸袋,那就更象老農了……也就更他喵的讓人打心眼兒裡覺得膩味了……
第十七章、命促早終
是勳大清早地跑到地頭去找管亥,就見管亥蹲在那兒正發愣呢。反正四外沒有別人,他就走過去,也毫無形象地挨著管亥蹲下來。管亥頭都不回,只是略略瞥一瞥眼神,含含糊糊地問了一句:“回來啦?”是勳點點頭,突然忍不住就對他說:“曹德要繼續借用我,去成陽代理一陣子縣令。你要不要也跟我去?也小半年了,估計曹操不會再忌憚你,我去求求他,讓你去成陽當個縣尉,如何?”
管亥搖頭:“不去,我地裡還有莊稼要伺候呢。”
“你、你就真甘心?”是勳實在搞不懂他,“天下紛亂,正是男兒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我看好曹操,他遲早能夠統一北……遲早打出一片大大的基業來,你現下歸入曹營,將來也有將軍可當,難道從前那些跨馬揚鞭的爽快日子,你就全扔到腦後去了嗎?”
管亥的嘴唇微微顫抖一下,苦笑道:“哪兒有什麼爽快可言啊,領著一百萬人,全都拖家帶口的,老人嘆、孩子哭,都眼睜睜地盯著你給他們殺出一條活路來。那時候,我經常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得想著明天往哪兒去,明天的口糧又在哪兒。這付擔子要是再壓下去,不用曹操來打,我就先垮啦。好不容易拜了你的恩賜,讓我卸下擔子,誰還想再過回那樣的日子去呀?”
“不一樣啊,不是一樣的日子,”是勳繼續勸他,“現而今沒有誰來盯著你了,換你去盯著我,我去盯著曹操……”
管亥撇撇嘴:“你說得輕巧。我就跟這兒蹲著,也就盯盯莊稼,盯盯你,要是真跟你去做什麼官,那有多少老百姓要盯著我呀?去做什麼將,又有多少兵士要盯著我呀?”
“我小時候啊,無憂無慮的,可是總想長大,”是勳所懷想的,肯定不是他這一世在窮溝裡掙扎的童年時代啦,“總覺得做了大人就有自由,可真等長大了,才知道這自由是責任……也就是你說的肩膀上的擔子換來的,而且既然有擔子在肩,那麼所謂的自由也就都是白扯。現而今,我只想縮回去,想做回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