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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府眾人,一整夜都是膽戰心驚的。
儘管,主心骨桑明容已平安歸來。
但在靈順公主府上那些府兵的輪換看守下,府裡上上下下,一派憂心忡忡。
擔心著桑覓狀況的桑夫人林氏,一晚上都沒能睡著,對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哭紅了雙眼。時不時,林氏又將長女桑盈縫製的軟枕抱在懷裡,喃喃自語,感嘆著自己這些女兒的辛苦與不容易,桑明容寬慰無果,只能先自行就寢了。
今日一大早,林氏還是強打著精神來到了後院花圃前,藉著桑明容的力,由一旁的孫氏半攙著才算站穩。
孫氏也不好過。
女兒沒了蹤影。
丈夫竟還成了殺人疑犯。
現在好了,又聽說二小姐認了罪。
想來,桑家的女兒,是有什麼災厄在身的。
長女遇人不淑。
次女險些成了殺人兇手。
三女,也是失蹤久矣。
孫氏吸了吸鼻子,寬慰著林氏。
“夫人別擔心,這事兒會過去的。”
“二小姐她不會有事的。”
林氏如今更加體會了孫氏的辛酸苦楚,於是也拍了拍她的手背,哽咽道:“是,不擔心,我們都不要太擔心,紫玉、紫玉她,以後想開了,也會回來的……”
桑明容望著那片花圃,眼神滄桑。
整個桑府,有四處花圃。
其中位於桑覓舊閨後院的這片最大。
桑覓自小便喜歡花花草草,桑明容與林氏商量著,多闢了一點地,填了一個小池塘,給她種花種草,沒辦法,這個不成器的女兒,一讀書寫字就打瞌睡,或者傻乎乎地給夫子惹麻煩,忙活起來花草之事,一整天都不帶停的,有一回,還在花叢裡睡著了,小腿都被花刺扎破,竟也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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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些古怪的。
桑明容或許,並不願意去承認這一點。
……
趙宴、李堯他們,與刑部司的人,幾乎同時到了桑府,一行人都穿著官服,用意明瞭,顯然是為查案而來。
緊隨其後的謝擇弈裝束尋常,越過幾個府兵,再被桑家小廝引進門,同桑明容一家人禮貌招呼後,順其自然地站在了幾步之外。
桑覓過來時,桑府內已站滿了人。
“好多人呀。”
兩個獄吏領著她在一眾官員之中站好。
隨即去向大人們彙報,人已帶到。
桑覓張望了一番。
看見了對面的桑大人和桑夫人。
桑盈站在兩人身後不遠。
一瞬間,桑覓有點心虛,只得縮了縮腦袋。
母親林氏見她戴著鐐銬,面色慘白。
“覓兒!!!”
此時,趙宴領著一行人來到桑覓身邊。
他氣惱地看著獄吏:“怎麼給她上鐐銬了?”
獄吏低頭:“回稟大人,是、是董……董大人說……”
趙宴眉頭緊蹙,連忙說道:“快解開,人已帶到這裡,自是要解開了,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害怕她一個弱女子做什麼不成?這麼銬著一個小姑娘,像什麼樣子!”
獄吏應聲,急急忙忙掏出鑰匙。
解開鐐銬。
桑覓對於這些渾然不覺。
她怯怯地抬頭,視線一轉,去看不遠處的花圃,隨之,又去尋找謝擇弈的身影,這才發覺,他一直在看她,比起她的心虛,謝擇弈顯然平靜多了,只是,眼神中莫名多了幾分怨懟。
他好像在說,為什麼這麼久才注意到他?
桑覓悶悶地對著他扁了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