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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嚇到

桑覓咬了咬唇:“可是,可是柳元良他……是我姐夫……”

至少,以前是她姐夫。

謝擇弈對此自是心知肚明:“柳家前些日子與桑家鬧了不愉快,這件事,若是沒有結果,岳父大人恐會落人口舌。”

“……”

桑覓倒是沒想過這些。

她另有憂心。

謝擇弈查到她身上,她可以把他殺了滅口。

但桑大人怎麼辦?

她總不能把桑大人也滅了口吧?

桑覓想到這裡,感覺天都快塌了。

她根本記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割了柳元良的腦袋。

桑覓想著想著,忽然有些氣惱,索性一把甩開了謝擇弈的手,嬌聲道:“查什麼查,柳元良負心薄情,死了便死了!他欺負我阿姐,他該死!”

本以為,謝擇弈會跟她講什麼大道理。

同她說——柳元良縱然有錯,也罪不至死。

但謝擇弈只是不厭其煩地又來牽她的手,捻著她冰涼的指尖,柔聲回著話:“是,覓兒說的都對。”

“你說的什麼我都支援你。”

“彆氣自己。”

桑覓被他輕聲細語地哄著,整個人有點蔫蔫的。

縱使有什麼不快,一時間也無從發洩。

謝擇弈又說:“只是兇手,手段殘忍,這種窮兇極惡的歹人,必須儘快捉拿歸案。”

桑覓垂眸,面上有些不自在。

“夫君……夫君說的是……”

捉拿歸案?

謝擇弈口中,那窮兇極惡的歹人,正被他攥著手呢,這個笨蛋,什麼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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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品祭酒柳元良被殺割頭,將原本的兇案,逼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柳元良之死,與奉禮郎陳高朗被殺,兩案被併案調查,偌大的望京城,一時間也人心惶惶。

第二日,柳元良死訊已傳開。

望京城中怪力亂神的流言四起。

平頭百姓們,都覺得涓渠裡有妖怪,或者惡鬼。那水裡的惡鬼,每到半夜,便會爬出來,去摘人的腦袋。

天子自是不希望,皇城腳下流言失控。

不過,殘忍詭譎的兇殺,去年也有一起。

最後,不出數日,便被大理寺查了個水落石出。

所以眼下的流言,倒也未影響到民生。

只是接連撈出了兩顆頭的涓渠,少有人靠近,大家都是能不去便不去。

一大清早,桑覓便來了大理寺。

當看上去蒼白孱弱的桑覓出現謝擇弈的議事前廳時,似乎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畢竟,她還管刑部侍郎桑明容叫“爹”。

心思靈活手腳麻利的碧珠,打著圈給堂中兩邊坐著的眾位大人倒水,端茶倒水。桑覓坐在堂中一側的小桌案後,攏著身上的披帛一言不發。

主座的桑明容瞥了她一眼,略帶憂心。

似是想指責點什麼,又於心不忍。

桑明容收回視線,開始翻著案子督辦過程中的一些文書告詞,以及仵作的驗屍述陳。

最早接手案子的大理寺丞李堯說:“發現奉禮郎陳高朗屍身的小院,位於涓渠上游,在數月前被人匿名租下,這段時間一直沒見過其人,想來是蓄謀已久的行動。”

桑明容看著奉禮郎陳高朗,有些觸目驚心的驗屍結果,臉色越來越差。

軀體佈滿刀傷劃痕。

指甲被拔光。

手腕、腳踝處有捆縛痕跡。

腹中有殘食。

殘食中,有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