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珠說:“大理寺的小司務說的,他們審案,難免會使上一些刑罰,這樣,有些嘴硬的傢伙,才會招供,謝大人對他們可是一點也不手軟,小司務還說,謝大人不論看見什麼慘狀,都能心如止水。”
桑覓:“……”
窮兇極惡的歹人?
好像在說她。
碧珠以為桑覓嚇到了,忙轉開了話頭:“不過,謝大人對小姐你真好,小姐你別怕。”
桑覓無言。
碧珠又補充道:“案子什麼的,還有謝大人的事情我肯定不會跟別人說去的,亂說話會給小姐你添麻煩,給你添麻煩就是給我自己找麻煩!”
她在桑覓面前一貫話多。
但在外人面前,嘴巴還是緊著。
碧珠不到十歲就入了桑家,生性喜好學習新東西,從小到大,府裡的嬤嬤和大小姐桑盈,諸多提點,她都記在心裡呢。
桑覓自是無所謂她哩哩囉囉。
她眼下也不關心案子如何。
回到馬車上,桑覓捧著那顆秋月梨,也捨不得啃。
定了定神後,便吩咐丁三,駕車去桑盈那邊。
——
謝擇弈在青石路面上站了很久。
直到桑覓的身影徹底遠去,消失不見。
柔和的眼眸,也在不知不覺中冷了下來,思緒轉回現下要辦的事情上,神情緊繃。
望京城,許久不曾發生這種事情了。
陳高朗與柳元良之死,不是沒有兩個兇手的可能。
但一味地揣測,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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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高朗遭到了審訊是真的。
兇手恨極了他也是真的。
雖然說,在望京毀屍滅跡很困難,但行兇者氣焰囂張,儼然不怕被發現,半點遮掩都沒有……
所有的兇手都有一個想法。
不是逃脫制裁。
而是——非殺不可。
最殘忍的手段,也是最炙熱的仇恨之火。
人們總是如此,會被怒與恨支配。
正如那些,被權力吞噬成空殼的人。
謝擇弈轉身,邊走邊想著。
縱使有人希望柳元良的人死,但割了他的頭,扔進涓渠這種手段,也不是平常人能做得出來的,柳府的那些人裡,若是有人有這膽魄,或許也不用等到這個時候了。
模仿作案,倒是顯得多此一舉。
倘若事情,是一個人乾的。
與其去查陳高朗與柳元良存在何種關聯,倒不如去查,這兩人和涓渠有什麼關係。
謝擇弈走著走著,略顯雜亂的記憶,驟然將他拉到了七年之前,他尚未回望京的時候。
十六歲的他,在老家齊郡。
師從當時已四十五歲的楊景宣。
師徒二人相處十年有餘。
彼時的謝擇弈以為,他會在十六歲去往定州。
迴歸謝家,為長兄所用,亦為整個謝家所用。
直到,有一隊人馬,突如其來地找上了隱居鄉野,躬耕農田的楊景宣,來人隨行暗衛眾多,領頭者一身錦衣玄服,有意低調行事,卻難掩貴氣。
少年英姿,氣度不凡。
謝擇弈沒有與他打照面。
默默藏在內室的謝擇弈,只聽到這英姿勃發的少年,稱楊公景宣,有拜將入相,王佐之才。
然後,便聽不太清師父和他談了什麼。
一個時辰有餘,楊景宣與來人的談話才結束。
師父開啟了門,招呼他出去。
“棋徽,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