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混亂的拉扯後,柳元良狼狽脫身。
跌跌撞撞退到兩個青年小廝身旁的柳元良有些衣冠不整,捱了好幾個巴掌的他,險些眼冒金星,喘了幾口氣才緩和過來。
柳元良顫著手,指著桑明容。
“你、你敢打我……”
“你、你這是毆打朝廷命官……”
桑明容知法犯法,卻一臉不以為然,恨不得再怒揍他幾拳:“打你怎麼了?我打的就是你!”
柳元良恨恨咬牙:“君、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我不與你計較!”
這種事情,他總不能真去御史臺告狀。
說刑部的桑大人打了他?
御史臺那邊恐怕只會把他當個笑話看。
很快,官媒府的人出聲。
“柳大人,桑大人,都冷靜冷靜,兩家姻親一場也不容易,合則聚離則散嘛,不必再傷和氣!”
兩邊調解之下,這場鬧劇才算暫歇。
“柳大人呀,你體諒體諒我們,我們一行人到時候還得回國公府覆命呢,事已至此早些了結吧。”
一人端著筆墨復而上前。
柳元良陰沉著臉,提筆寫字。
一封親筆和離書寫下,在官媒府的見證之中,印鑑蓋下,柳元良與桑盈便再也沒有關係了。
——春三月初見,流水承情落花意,兩家結緣,始配夫婦,夫妻相對,本該雙飛並膝,花顏共坐,四年夫婦相和,奈何久生仇隙,嘆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今日,會及諸親,以求一別,各還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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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九。
圍觀許久的桑覓好奇地瞧著。
這柳元良寫的字,看上去還挺好看。
桑覓看見桑盈,對著那封和離書,又是感傷不已,心緒莫名也變得古怪起來。幾年前,桑覓剛得知柳元良與桑盈過從甚密時,柳元良已是望京城中,被諸多人所誇讚的有才學之輩。
柳元良他,大約真有幾分外人所說的才學吧。
可有才學的人就一定是良人嗎?
未必。
長得好看的人,也未必就是良人。
所謂良人,興許都是望京女子想象出來的東西。
桑覓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麼樣。
是不是也會手捧一份和離書?
或者,其他的?
前堂中,事情已了,柳元良與官媒府的人相繼離去,桑明容與林氏,拉著桑盈說了一會兒話。
桑覓正兀自黯然。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誰讓你過來的?”
桑覓滿腹茫然地抬眼。
桑明容已來到她面前。
“我過來看阿姐。”
桑覓弱弱地回道。
誠然,她很想說,自己都待在這裡大半天了,桑大人又不是才瞧見她,這會兒怎麼一副要提審她的樣子?
桑明容怒眉緊皺:“你已嫁為人婦,天天摻和這些事,像什麼樣子?”
桑覓反駁:“為什麼不能摻和這些呢?”
不待桑明容有所反應,她繼續理直氣壯地自說自話。
“像阿姐那樣,一心一意對待夫家,受委屈也不跟阿爹你說,你如今知道了,還不是氣得跳腳?到頭來,做別人家的媳婦,終是比不上做爹孃的女兒,我過來看看阿姐,看看爹孃,又有什麼錯?”
桑明容驚愕。
緩過神來後,他抬手敲了敲桑覓的腦門。
這一敲,不重,也不疼。
桑覓還是縮了縮脖子。
桑明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學不會知書達理,倒是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