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禹縣。
謝擇弈過了一道拱橋,在熙熙攘攘的街邊,尋了一處茶攤,坐了下來。
茶攤的招牌很是老舊。
幾張桌子的桌腳,都有新木修補的痕跡。
不過,生意尚可。
時下入冬,茶攤賣的都是熱茶溫酒,還有冒著熱氣的小點心,一對中年夫婦正四下忙活著。
謝擇弈點了一份熱毛尖。
粗布麻衣的攤主很快提著茶壺上來。
對謝擇弈這種看上去就不缺錢,又沒有市儈氣的年輕男子,攤主尤為熱情,一面倒茶一面寒暄:“客官您不像是我們縣裡的人呀,是京城裡來的嗎?”
謝擇弈隨口說著:“我是外地來的,要去京裡訪親,剛到縣裡,便聽說京裡在鬧怪事。”
語畢,修長的手指伸出。
謝擇弈多放了一錠銀子在桌上。
攤主嚥了咽口水,隨即樂呵呵地笑起來,麻溜地將銀子揣進了自己懷裡:“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曉得是城裡在鬧妖怪呢,半夜砍頭的妖怪,說是死了四五個人咯!”
“是嗎?這麼可怕,死了這麼多人?”
謝擇弈略顯驚訝。
攤主擠眉弄眼:“對嘞,可能不止四五個,七八個了!”
謝擇弈不語。
對於流言的傳播,他向來也心知肚明。
攤主又道:“有一個還是我們縣裡的人!”
“哦?”
“姓陳,早兩年他老母才搬去內城!”
,!
“哦?”
“陳家小子,也真是可憐,幾年前,他們家就住在那邊,就是那西邊,他老孃變賣了不少家當,送他讀書識字,這也沒享幾年福呢,就被妖怪害死了!”
順著謝擇弈的好奇心,這位熱心的攤主,繪聲繪色地說了起來,儘管他連陳高朗的名字都沒有說對,但仍然可以找到有用的線索。
謝擇弈很快,找到了陳高朗多年前住的地方。
他自稱於家的遠親,經商多年,有幸發達了,如今想來拜訪一下於家人。
周圍的平頭百姓們,很快圍了上來,對著他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各說各話。
“於順?姓於的?好多年前就沒有了!”
“都是因為很久以前的事兒!”
“他們家死了個兒子,聽說還是個秀才呢。”
“真的嗎,是秀才嗎?我怎麼記得,都中舉啦!”
“沒有沒有,沒有中舉,就是個秀才!”
“你們都記錯了,也不是秀才,只是個學生!”
“於順那小子,和陳家小子走得很近呢。”
“好像是喝多了酒,掉進水溝裡淹死了。”
“不是,是去河裡洗澡然後淹死了!”
“是啊,他那個年紀,怎能喝酒!”
“於家小子,怎麼會淹死?他不是很會水嗎?”
“對對!他很會水,常和朋友去河裡捉魚!”
“於家小子死了之後,他爹孃也死了。”
“說是他爹打死了他娘!”
“真可怕呀。”
“接連晦氣,家破人亡呢。”
“於家還有個小兒子,好像被遠房親戚接走了。”
“陳家小子呢?”
“陳家小子也死了。”
“他們家前幾年也搬走啦。”
“喲,陳家小子好像也死了!”
“瞧你這記性,昨天城裡還來人了。”
“是衙門的人,來查案的呢。”
“聽說京城裡在鬧妖怪呢。”
……
有關於順一家的事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