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覓在桑家時,很少去想家中的下人,日子到底如何。如今,一些七七八八的事,都有人來問她,她好像也不得不去想更多的東西。
家裡吃剩的飯菜,如何處置了?
天剛矇矇亮,便都倒給飼豬場的人了。
這些個伺候人的老傢伙,都沒有家人嗎?
大部分是有的,都在老家呢。
為什麼要做伺候人的活?
那當然是因為貧窮。
家裡的廚娘識字嗎?
大字不識,只會最簡單的幾道算術。
謝府管事與謝擇弈什麼關係?
那是謝家自己人,也姓謝,家小都在青州呢。
桑覓望著面前的一塊臘肉,沒頭沒尾地胡思亂想著。
臘肉裝在一個長形盒子裡,上面蓋著一塊薄薄的油紙。
小狸花貓湊上前來,嗅了又嗅。
桑覓回過神來,抬手推了小貓一把。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小貓縮著脖子,怯怯地跳下了桌。
換下官服的謝擇弈越過兩個丫鬟,邁入房間。
他悠然坐在了桑覓身邊,眉梢微挑,略顯意外。
今天沒有做靴子了?
“覓兒。”
桑覓抬眼看他,遲疑一瞬,將桌上的盒子擺到了謝擇弈面前:“這個是,給你留的。”
“臘肉?”
謝擇弈有些不明所以。
桑覓點頭:“嗯,他們都有臘肉。”
謝擇弈微微怔了怔,良久,才明白了她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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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謝覓兒。”
他抬手招來李嬤嬤,讓她吩咐後廚,今晚把這肉下鍋了。
李嬤嬤收著長形盒子退下,忍下笑意,抿著唇,強撐著保持自己一板一眼的態度。
桑覓端坐在一邊,兀自忸怩了片刻。
她從懷裡翻出了一個用紅繩串起來的小物件。東西在手心攥了許久,才帶著幾分不好意思,遞給謝擇弈。
“還有……這個……”
那是兩顆扁圓的小鵝卵石,光溜溜的。
石子正上方打了個小孔,細繩穿孔而過。
兩顆石子比拇指大些,顏色正好一黑一白。
謝擇弈看著這兩顆被串起來的石頭,有些出神。
桑覓指著小石子:“這個黑,這個白。”
謝擇弈應聲:“嗯。”
“和棋子的顏色一樣。”
“嗯。”
“黑白分明。”
“嗯。”
桑覓猶猶豫豫的,將串在一起的小石子,推到他面前,緊張兮兮地說道:“送給你……這個,就是說你,你是個好人……”
夫子說,黑白分明是個好詞。
好壞、清濁,一目瞭然。
謝擇弈拿起串著的兩塊小石頭,緊緊捏著那根紅繩,雙眼不禁泛起亮光:“這是覓兒做的嗎?”
正天地黑白。
守日月之法。
他的覓兒一定是世間最玲瓏剔透的女子。
面對謝擇弈的發問,桑覓略顯慚愧地低下了頭:“嗯,我本來,想給你做靴子,但還沒做好,所以……”
所以,她只能去後院撿兩顆石頭鑽個孔串起來送給他了。
一黑一白的石頭,是小棋的意思。
也是,謝擇弈的意思。
孰料,她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被他攬著腰抱起,放在了腿上。
“我很:()我的夫君白天審案,我在夜裡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