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她一回長春宮,綠蘿就哭喪著臉跑來,說媖兒他們前腳剛走,朵兒後腳就被人帶走了,那些人圍了長春宮,二話不說搶了人就走,他們都嚇傻了,也根本不敢攔,綠蘿追出好遠才看到是馮順在後面指揮,馮順見了她也沒理會,將朵兒綁了塞上一頂小轎就匆匆抬走了。 皇帝失神看著媖兒的背影,這結局在他意料中,沒辦法,長痛不如短痛,那個孩子若生出來便是一根刺,會長在媖兒心裡時時刺痛,所以她恨就恨吧,總好過漫長的折磨,只是會一直這般恨下去嗎,他真的沒底。 媖兒悵然往回走,想著他怎能這般狠心,可是恨他嗎?她收留朵兒只是憋了一口氣,這會氣散了,除了挫敗的憤怒卻並不如何傷心,她氣惱的同時卻又長長出了口濁氣,媖兒甩甩頭,心說自己怎的也這般冷漠,那個沒見天日的孩子也是個小生命呀,她腦子亂糟糟的回了長春宮,杜貴妃身子差本來睡的極早,可這一晚驚醒了就再睡不著了,後來得知媖兒為了朵兒的事去找皇帝要人,她更是嚇得慌了神,把綠蘿她們都趕去打探訊息,這時見媖兒回來,她顫巍巍的走上前,抓住女兒的手,顫聲道:“你糊塗啊糊塗啊,朵兒算個什麼東西,我一直不同意你留著她,你為了她怎能去頂撞皇上,媖兒啊,你一向聰明讓娘放心,怎麼不分輕重呢。” 杜貴妃一邊說一邊流眼淚,載垕在一邊無奈的扶著他娘,給媖兒使個眼色,兩人便一左一右的扶了杜貴妃進屋,杜貴妃拉著媖兒絮絮叨叨,無非就是讓媖兒去向皇帝認錯,她見媖兒嘴裡答應,表情卻十分應付,真急起來,難得正色教訓她道:“你一向懂事,怎不知皇上今日可以寵你,明日就能將你丟在一邊,媖兒,持寵而嬌焉能長久,上次你鬧朝堂,今日又不知收斂,你要記住,他是皇上,而不只是你的父親,他不會一直這麼容忍你。” 最後這幾句話聽得媖兒心裡一顫,是呀,他們早已不是原先對等的關係了,他如今高高在上,對她的耐心不知能到幾時,媖兒低下頭開始思考這個沒太想過的問題。杜貴妃歇下了,載垕與媖兒退了出來,載垕拉著媖兒的手站在院子裡,媖兒久久的嘆口氣,載垕看著她落寞的神情,輕聲道:“姐,你還有垕兒,垕兒永遠會在你身邊。” 媖兒勉強笑道:“垕兒是姐的貼心小棉襖,永遠都要在姐身邊。”載垕很認真的點頭,媖兒繼續悵然的望著夜空,心裡仍然混亂至極,以後要如何面對他呢,是不是也該適可而止,像其他人一般小心翼翼在他手下討生活。 那天之後媖兒就沒離開過長春宮,宮裡的勢利眼卻絲毫不敢看輕了媖兒,因為皇帝每天至少三次問馮順公主在做什麼?御膳房更是小心翼翼,媖兒這兩天胃口更差了,皇帝直接把御膳房總管撤了職,新上任的總管就差長在長春宮裡了,每日候著媖兒吃得下飯才敢離開。 皇帝這些天反倒靜下心來,媖兒的脾氣他了解,媖兒心軟,只是時間的問題,終究不會就此不理他的,他正思索著如何軟化媖兒,陸炳已經奉詔走了進來,皇帝生性多疑,但是對陸炳卻是信任的,他抬起頭看著陸炳問道:“查的怎麼樣了?” 陸炳回道:“公主十二歲離開冷宮,去過江南,在那裡……”他低下頭小心的道:“臣還查到白蓮教教主與公主曾有交集,公主與三皇子似是受到白蓮教的扶持,那場請仙做法,假扮天界仙女的正是公主,還有,大皇子似乎也與白蓮教有糾纏,可是之後白蓮教甚是警覺,就再查不出公主去了何處。” 皇帝霍得站了起來,白蓮教,那是朝廷的死敵,這些人神秘莫測,又神通廣大,屢屢剿而不滅令朝廷頭痛萬分,媖兒怎會與這些人攪在一起,他平復下心跳,問陸炳道:“你不是說媖兒在冷宮就與載基有怨嗎,他們怎麼又都與白蓮教有牽連?” 陸炳搖頭道:“白蓮教太過狡猾,就只能查到些蛛絲馬跡,具體是如何,臣就不知曉了,但是徐邦瑞從蒙古逃回的時間卻與公主回冷宮的時間一致,在土默特部,俺答極是寵愛的一個漢女,名喚阿楠,也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