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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妹妹小時候被皇父抱在膝上逗樂的場景。那一口小小的白牙,無憂無慮的小臉,如今隨著年歲變遷俱模糊不清了。

他和妹妹一樣,本該金尊玉貴地長大,如果不是樊貴妃——盼朝握了握拳,面色一剎那陰鷙無比。

樊貴妃該慶幸的,是他成長得這樣慢,叫她得以在謀害親生妹妹後依舊坐在錦繡堆裡,心安理得苟活十數年之久。

他會親手要了她的命。

*

卻說和齡跟著泊熹回府,他一路直往他外院書房裡去了,一路上並不理睬她,不但不與她講話,而且將她視作隱形人一般。

和齡怪委屈的,她是猜不透泊熹心裡所思所想的,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要她說權泊熹這大男人的心思也難猜的很。她跟著他到了書房門首,正欲抬腳跟進去,孰料他前腳進門後腳便“砰”的將門關上了,險些兒夾到她的鼻子!

和齡氣得跺腳,隔著門唧唧歪歪一大通話的說,連掛在紗窗前的畫眉鳥都閒她吵,嘰嘰喳喳衝她叫嚷著以表示不滿,泊熹卻不為所動,好似壓根兒聽不見她的聲音。

和齡蔫頭耷腦的,這麼久不見面了,她不過是想和他坐下來好好說說話兒罷了,他為什麼總是躲著她不見?

她又不是吃人的母老虎,她雖然輕薄了他,親了他一口,可是他不樂意了滿可以親回來的嘛,再說了,她長得多俊呀,連顧大人都誇她,他為什麼就看不見她的好呢?

和齡又蹲坐在石階上,她支著腦袋看院子裡種著的幾株八重櫻。

八重櫻嬌美,花枝上累疊著一串串的櫻花,自有它獨有的層層疊疊直至人目眩神迷的秀美,淡淡的粉,淡淡的白,並不如何熱烈奔放的顏色,慵懶地倚在枝頭,卻叫人望而心折。

她記起有一日見到篤清在給這幾株櫻花澆水,篤清是泊熹身邊信任的人,幾乎如影隨形。他不知怎麼有興致,笑嘻嘻告訴她八重櫻的花語——

你言而不決中的溫柔和耐心。

和齡並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問篤清泊熹喜歡他自己院子裡這幾株櫻花麼,篤清的回答也不甚詳細,但是她聽出他的意思,合著是泊熹的母親喜歡八重櫻。

這麼說來,她還從未在這個府裡見過泊熹以外的主人,他的父母呢?親人呢?難道他和她一樣無親無故麼?

和齡惘惘地想著,有點同情泊熹,她想他們說不定真就是親兄妹。

正當時,忽有幾個丫頭說笑的聲音傳進她耳朵裡,和齡歪著身子看過去,但見幾個面熟的侍女提著熱水進了浴房。空氣裡彷彿還有熱水氤氳的霧氣,和齡定定地望了一會兒,騰的一跳而起,泊熹這個死潔癖,日日都要沐浴薰香,而她等了這許久,果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給逮著機會了!

和齡向來是很靈活的,所謂靜若處子動若瘋兔,她警惕地朝身後的屋子看了一眼,裡頭還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有窗前那隻呆鳥一直死死盯著她。

和齡朝它呲了呲牙,低頭思考起來。既然浴房裡已經準備在倒熱水了,那麼距離泊熹出來應該不遠了。

她得趕快行動起來才行。

思及此,和齡便提著裙角,躡手躡腳一路到了浴房門口。裡頭有涓涓的倒水的聲響,她探腦袋進去看,入目是一架紫檀雙面繡屏風,濛濛的水蒸氣四下裡蒸騰開,除了幾個侍女忙碌著倒水的身形旁的看不大清楚。

另一邊,泊熹開門從書房裡出來。他目光在院中八重櫻上掠過,思念起母親,眸光暗了暗,蕩起微不可見的漣漪。

少頃,泊熹錯開目光,下意識尋找和齡,滿院裡卻哪裡還有她的身影。

他抬手在額角揉了揉,黯淡的眸光逐漸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難得佇足對著天空發了會兒愣,這才轉身往浴房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