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罈子。
確定他不高興她就高興了。
和齡又轉回來和蕭澤說話,她笑微微的,說出口的話卻很不是這個味道,“謝謝你瞧得上我,可是對不住,我真的不中意你啊。”
談感情麼,講究個兩情相悅,別人怎樣她不知道,反正在她自己這裡,她是絕不會將就的。
抬輦還在向前,蕭澤的身影卻是定在了原地,他面前彷彿還是那張如花的笑靨,而她花瓣兒似的唇裡說出的話實在不是他願意聽的。
帝姬的儀仗漸漸遠了,轉過一道道宮門,蕭澤突然冷笑一聲,握緊了拳頭。
橫豎目前的情況於自己有利,權泊熹已經是儀嘉帝姬的駙馬,他們蕭家上頭有皇后娘娘坐鎮,皇上多少看在英國公府的面兒上會將淳則帝姬下嫁的。
帝姬身份尊貴又如何?他瞧中的也不是她的身份。
他喜歡的女人,至今還沒有得不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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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轎輦很快抬到了養心殿裡,泊熹看著和齡在宮人的陪同下先進去了,這才低頭整了整衣襟,跨過門檻入內。
純乾帝近來氣色明顯好了不少,眼神清亮,只是在看到一前一後進來的女兒和權泊熹時他心裡還是升起些煩躁的情緒。
同淳則他沒什麼好說的,她請過安他瞧她好好兒的便叫她回宮去了。和齡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很注意,幾乎連多餘的眼神也不曾給泊熹,他同她一樣,即便是三人都心照不宣的關係,卻愣是沒有任何視線交流,這也實在叫人覺著稀奇了。
茶盅裡的廬山雲霧冒著嫋嫋的白氣,皇帝端起來淺啜一口,視線望向了檻窗外的夕陽西照的景色,好半晌都不曾開口。
他不說話,身為臣子的泊熹自然就不能發出任何聲響,一室的人都靜靜的,隨著皇帝的節奏大氣不敢出,怕打斷皇上的思索。
等到茶盞裡的茶水都涼了,純乾帝才道:“泊熹啊,朕一向待你如何?”
他暗暗思忖皇帝此時這樣問的用意,一時間竟覺察不到,只是聲線平板地道:“回皇上,皇上視微臣為親信,事事交由微臣打理,沒有您的重用…便沒有今日的微臣。”
皇帝爽快地笑起來,“原來你心裡是清楚的,朕重用你,自然是信得過你,甚至到了可以將女兒許配與你的地步。”他站起身來,緩緩在殿中踱著步子,泊熹微抬著眼睫,皇帝明黃色的龍袍刺痛他眼膜。
差一點,他就能無聲無息取了他的命。
只差一點而已。
如果不是為了和齡———
皇帝的話打斷了泊熹零散的思緒,“朕這幾日也靜下心來仔細想過了,朕不是是非不辨棒打鴛鴦的皇帝。朕亦有過心愛之人,曉得求而不得所求無望的苦處。”他看向泊熹,曼聲道:“朕看得出,你對儀嘉毫無半分情義,對淳則卻是天壤之別。今兒個你給朕一句話,倘若朕收回將儀嘉賜婚與你的旨意,你可能保證一生一世待淳則好麼?”
泊熹憾然,皇帝的話出人意料,他原以為和齡說的那些只是她為勸動他放棄報仇而說出來的,沒成想皇帝竟真有此意。
他驀地陷入兩難的境地,因為愛的深,不想欺騙她… ;…他實在無法想象迎娶她之後還要怎樣復仇?他們成了夫妻,他卻每日在心裡琢磨著謀害妻子的親人麼?萬一有朝一日叫他得手了,屆時她會怎麼看他?
如她所言,要和她在一起,就必須忘卻過去。
他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考慮了!
泊熹的猶豫落入皇帝眼裡,純乾帝略挑了下唇,“你是這樣的反應?朕竟沒想到。”本以為他會立即答應。
泊熹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線,身線緊繃著,又緩緩鬆弛開來。仇恨可以暫且擱下,眼下卻不能犯傻,便下跪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