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事兒都讓我攤上了?可時間久了,能捱下來,就不覺得那麼苦了。我說啊,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但其實,沒有翻不過去的坎兒,也沒有趟不過去的河。”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遂心遂願,也沒有什麼熬不過去的難關。莫靖言呆坐在路邊,心中的念頭漸漸清晰。她想要找個可以傾訴的人,但左君已經畢業離校,而且她和攀巖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莫靖則也是如此,他曾經打了電話回來,叮囑她在關鍵時刻一定不能離開傅昭陽。莫靖言不知如何對他們陳述事情的來龍去脈。周圍再沒有哥哥或姐姐一樣的人,能夠靜心傾聽她的心聲,幫她解除心中的煩憂。長久以來都是邵聲不露聲色地開導她,三言兩語化解了她的心結。然而曾經以為無所不能的他,此時竟如此無助,那麼是否輪到她,可以為他分擔些什麼?
莫靖言思前想後,似乎只有一個人的話會不同於眾人哀憐的安慰。她拿出手機,給回到家鄉實習的蔣遙發了條簡訊,“睡了麼?”
很快手機振動起來,是個陌生的外地號碼。蔣遙平時和誰的關係都算不上推心置腹的親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了電話。莫靖言一時有些發窘,接起來先寒暄了兩句。反而是蔣遙開門見山,說道:“我這兩天看bbs,才知道傅隊出事兒了。本來想打電話給你,但又覺得如果不痛不癢安慰兩句,既幫不上什麼忙還給你添亂。你想和我說的時候自然會找我。”
“嗯,你那時說我,感情太外露太明顯,等事態發展成大家眼中的熱點,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莫靖言心酸感慨,“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我不知道傅隊到底為什麼出事,但我想,你也不能太自責,把什麼事兒都攬到自己身上。”蔣遙輕哂,“怎麼能都怪你?是你去割他繩子了麼?”
“我也想這麼說服自己……可你沒看到他,躺在那兒,頭上纏著紗布,插著各種管子,我幾乎都認不出來了。他爸媽好像忽然就老了很多。我真沒辦法把自己摘出來,當做一切和我無關。”莫靖言吸了吸鼻子,“只是覺得,以前的一切,一下子,都回不去了。無論是我,還是他……我那麼怕他撐不住了放手離開我,但更不想看他把所有事兒都硬扛著……”
蔣遙打斷她,“你現在說的‘他’,是你的新歡吧?”
莫靖言沉默不語。
“其實,你已經做好決定了,就是需要別人再推你一把,是不是?”蔣遙沉思片刻,“你確信你要做的事兒,對你對他都是最好的,而且以後你們都不會後悔?”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心裡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他對昭陽哥已經非常愧疚了,我不能讓他覺得,他還對不起我。”
“你是偉大還是傻呢,還是言情小說看多了呢?”蔣遙嘆了一聲,“其實,最關鍵不在於你的他過得怎樣,而是你自己要過得舒心順暢。不管為了誰好,如果你心裡本來就有個死結,覺得彆扭,擰不過這道彎來,那也就彆強求了。對方也一樣。你們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別人幫不了的。”
“嗯。”
蔣遙沉默片刻,“……莫莫,我曾經有一個關係很要好的男朋友,你知道嗎?”
莫靖言詫異,“啊,從沒聽你說過,也沒見你正眼看過哪個男生。”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分開;後來分手了,我跳樓的心都有,所以當時我發誓,以後就當他不存在,再也不想他或者提起他。可你看現在,我也活得好好的。莫莫,誰少了誰都能活,只要你別總惦記著。少了胳膊少了腿,人都能活。心裡少了一塊兒,一樣能活。好多當時難過得死去活來的事兒,過些年回頭一看,也就那麼回事兒。其實這和治病一樣,如果身上哪兒壞了、爛了,就得割下去。你不割下去,這個人就活不了。就像你的昭陽哥,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