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臉一變,“讓大軍儘快入城,關閉城門。”
可是此時的鐵甲軍,哪能容得她們如此。陣形迅速變換,成錐形往城門方向攻去,想要突破包圍,阻撓對方大軍的順利入城。
此時,紇布顯然也聽到了簫聲,臉色大變,她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簫聲才響起,長歌已經一騎當先奔來,身後,有轟隆隆的馬蹄聲。
鐵甲軍與長歌心意相通,此時雖然不能見到她,但是聽著簫聲,已知她的意思。
安瑞大軍已經來不及完全進入金陽,迅速擺開對戰陣形。
長歌卻並不忙著奔進,她坐在馬上,簫聲婉婉,曲調柔和。被控制著的黑屍營忽然身形一僵,行動慢慢遲緩下來。
紇布連忙傳令,“讓黑屍營棉布入耳,不能聽她的簫聲,快!”
長歌的洗靈曲,能淨化人的戾氣,令六感敏銳,是黑屍巫術的剋星,是以一直以來在與孟家軍的對陣中,安瑞從未使用過。這次算準她與秦子蓉有閡,斷不會前來,卻不想,她還是來了。
“孟姐姐,我終究小看了你的心胸!”紇布喃喃念道,眼裡的光芒,說不出的複雜,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黑屍營的人被制住,施展不開,城門處地段狹小,此時進入的安瑞軍,不到一萬人,鐵甲軍之勇,勢不可擋,在此處發揮得淋漓盡致。
凌風所率軍隊,從後方壓來,紇布遠遠的看了長歌一眼,面上,卻帶了笑,終於,能與她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回。
安瑞軍隊遭遇了鐵甲軍一天一夜的抵抗,雖然破了金陽,卻也精疲力盡,損失慘重;
凌風所率軍隊長途奔波 ,又一夜急行,到得此處,也有些疲憊之色。
所以兩軍對陣,都有些行動遲緩。
長歌摧動全身內力,不急不徐的吹著簫,隔著戰場,與紇布對望。今日,即使是同歸於盡,她也要黑屍營葬身於此。
“大人,有密信傳來,孟家軍在金陽遇襲的 訊息傳出後,後方城鎮也有軍隊向此調集,並迅速趕來。”一身著紅衣的斥候將密信交給紇布。
紇布略略一掃,神色複雜的看向長歌,她竟然能調動這麼多軍隊,竟然連平王的壓制都能突破。
“撤回碩豐。”他勒馬迴轉,不敢去看那人的目光,是痛是恨,他都沒有勇氣去看。
安瑞軍隊立刻變換陣形,變後隊為前鋒,迅速撤出。
長歌嘴角鮮血溢位,卻仍然簫聲不斷,黑屍營有的被騎兵扶在馬上,迅速撤出,但是大部分,都面部扭曲的僵在原地,被鐵甲軍迅速撲殺。
城門內外,屍橫遍地,長歌緊緊的抓著玉簫,一步一步向裡走去,腳□著銀色盔甲的屍體,像利劍般戳著她的心。
城裡,齊齊跪著幾千個血人,目中含淚,“將軍!”
長歌兩眼發澀,說不出話來。
那是她的鐵甲軍,陪著她一起成長生死與共的鐵甲軍,是她千山萬水一個一個撿回來的鐵甲軍,是她從來神采飛揚流血不流淚的鐵甲軍!可是今日,她們為何目中有淚?
她的目光,徐徐掃過,極仔細極仔細的掃過,“我的鐵甲軍呢?”
“將軍,我們在這裡!”離她最近的將士高聲呼道,“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鐵甲軍就還在。”
淚水從眼裡緩緩的滑了出來,她的鐵甲軍,還在啊!
“那麼,霜蕪呢?我的阿簫呢?”她輕聲的問道。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風拂過,有人吸氣的聲音。
長歌運足氣力,揚聲喊道,“霜蕪,阿簫呢?”
鐵甲軍低下頭去,不敢與她對視。
長歌仰著頭,任眼淚紛飛。
看不到了嗎?大冬天都搖著扇子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