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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容伽禮極淡地笑笑,語調也很輕鬆:“你這話聽上去像是在控訴。”

控訴什麼?

兩人都心如明鏡在浮山灣酒店那個失控的激吻,路汐不露痕跡的後退了小半步,後脖的熱息瞬間就被海風吹得冰涼,儘量平靜地說:“不夠明顯嗎?”

容伽禮這次拿眼神壓她,路汐卻沒有躲避的意思,那張乾乾淨淨的臉蛋索性寫明白了控訴的情緒。

許久,他逆著夕陽消失在海岸最後一道光線的面容好似很柔和,話也說得善解人意:“便宜已佔,路小姐要是覺得被冒犯到的話……”

他給了個提議:“是否需要借你一個律師團隊告我?”

“告不起。”路汐在這方面頗有自知之明,倘若謠傳出去她這種女明星被位高權重的容伽禮佔了便宜,外界的看客只會覺得天方夜譚,話音剛落,她輕得猶如呼吸又問:“你來找我做什麼呢?”

“那份合約。”容伽禮說:“我已經補充好條件。”

路汐表情平靜,有心理準備他既已佈局,肯定是遲早要來找她兌現承諾的,就等容伽禮開這個尊口了,下一秒,便聽到他嗓音透著點兒蠱惑的問:“什麼都會允我?”

路汐天生就好似很愛笑的臉,對著他,挺真誠地說:“簽了賣身契就得乖乖聽話不是?”

“原來這份合約還有另一個名字。”容伽禮狀似隨意地又問:“讓你寢食難安了?”

“寢食難安倒不至於。”路汐與他交談時刻謹慎著自身的言辭,心想這話要認下,跟承認日思夜想他沒區別了,無聲地將那顆沒拆開的話梅糖攥在手心裡,像是攥著主心骨,輕聲說:“容總條件儘管開,我總會允的。”

許是她漂亮話聽來順耳,容伽禮終於淡淡道:“宜林島租借期結束前,每週三,來浮山灣酒店過一夜。”

路汐訝異地看向他。

容伽禮說得每個字都聽得懂,可琢磨著又不懂了。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怎麼形容,許是夜幕開始降臨,光線模糊了幾許容伽禮的神情,連帶海邊都變得靜謐無聲,她話到唇邊又咬住,險些問他……

為什麼沒有藉此要挾質問她,當年要跟他斷崖式分手後,為什麼又跑來約他在燈塔那片海漲潮的夜間見一面,而她當年口中有個秘密想跟他坦白,又是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明明重逢之後,他的權勢和地位有無數個辦法可以逼問清楚,並且佔據有理的那方去恨她這個愛撒謊的薄情人。

可容伽禮始終從未表露過對她的恨意,偶爾還會給路汐一種他已經很平靜地接受了在這段感情裡被無情拋棄過的事實。

甚至現在提出的條件,看似也是這般簡單得路汐尋不到理由去拒絕。

半響過後。

路汐把糖剝了放嘴裡,含進去的一瞬間,味道透著黃梅的微酸,不是那種食品過期後的膩甜,她舌尖輕抵著,說話也伴著許些含糊:“嗯。”

既然已被他找到,就當是天意

吧。

算是允了。

海邊的夜晚有些涼意,不宜久留。

路汐跟他並肩,又相隔一步之遙的距離往回走,沒有刻意去選擇路線,沿著樹蔭慢走了近半小時,偶爾她要是慢了半步,容伽禮也會不經意間停了停,彼此距離就再次拉近。

被路燈無聲地襯托下,她在這座島上,好似就不顯得那麼形單影隻了。

拐個彎時,視線內恰好出現一片花海,他單手抄著褲袋,閒聊地說:“你知道蝴蝶墜在深海里像什麼?”

路汐虛心請教:“嗯?”

容伽禮垂眸凝住她:“像貝殼。”

也像她,看著雪白無瑕,觸及又會發現外殼很韌性而鋒利,想要誘她從殼裡出來,將最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