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間分明一絲緊迫感都沒有。
“你那裡怎麼了?”
“我找到四阿公。”黑瞎子並沒有賣關子的打算,立馬接了一句,“活的。”
“真的?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張鬱瀾說話時尾調上揚,語氣裡帶著不確定,但黑瞎子知道她實際上要表達的意思是。
管你活的死的,她只要死的。
“別急,他耳朵毀了。”
聽到這個訊息,張鬱瀾沉默了須臾,隨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那行,瞎子你和四阿公說一聲,蒼齋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領會對方意思的黑瞎子放下對講機,來到陳皮阿四面前蹲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寫下兩個字。
蒼齋。
識別出這兩個字,陳皮阿四低頭想了想。
他現在就算能活著回去廣西,難說不會有仇家想趁他病要他命。
就算勉強活了下來,他也難以保證手底下的夥計不生出二心。
也算是這一輩子的報應,難得善終。
那小姑娘的意思他懂了。
賭約他贏了沒錯,但他若是主動退下來將廣西的勢力交給她,她就給自己提供一個養老的地方。
不至於死前最後一段日子,還是打打殺殺。
倒是貪的很,陳皮阿四發出幾聲低笑。
若是他想的話,發出訊息。
有不少人都能提供這個條件。
但比起其他人,貌似這個小姑娘更講道義一些。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
是他現在要是表示不同意,眼前人隨時都可以讓他死。
“好,我就去小姑奶奶的蒼齋,住一段時間。”
“謝四阿公賞臉。”黑瞎子拿起一旁的對講機,“老闆你聽到了吧,什麼時候回來?”
“我嗎?”張鬱瀾低下頭看了一眼,身下被她卸了雙手關節按在地上還在不斷掙扎的阿力。
一個手刀過去,直接將人給打暈。
“可能還要一會兒,你先照顧好老爺子,尾款我給你加一筆護工的錢。”說完張鬱瀾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阿力,關閉了無線電。
保險起見,連帶著將阿力膝蓋處的關節也給卸了,她才將人從地上扛了起來。
莫名感覺自己像上世紀碼頭給船隻卸貨的工人是怎麼回事?
拋開腦子裡那些有的沒的,張鬱瀾一步步走在返回的路上。
等到她帶著阿力和大傢伙匯合的時候,原地已經多出了不少人,苦丁和毛峰都在。
更好的訊息是,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從幻境裡清醒了過來。
幾人商量了一下,準備等到人面鳥下一次離開巢穴覓食一起離開這裡。
阿力從昏迷中悠悠轉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樣一幅畫面。
在看到守夜的張鬱瀾時,阿力大機率聯想到了幻境裡的畫面,脫口而出就是一句。
“你把當家的怎麼樣了?”說著的同時阿力嘗試著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四肢動都動不了。
心裡頓時生出一種莫大的恐懼。
“冷靜點。”
見張鬱瀾抬手指了指自己身邊,阿力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發現了在一旁閉目養神的陳皮阿四。
“當家的。”
阿力看著陳皮阿四還有些微微起伏的胸口,心裡的大石頭一下子就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