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曉得是不是故意。這兩個三番四次這樣,林晚風又不禁仔細看了一看那個隨從,見那人摸了摸鼻子,不太情願地閉了嘴。
只聽睿王道:“若實在不願見到我,我自去尋住處便是,總不教你們倆難過。”
說著,起了身。
這一番倒不曉得是真心還是做作了,林晚風一時有些不痛快,但想了想還是起身相留:“睿王殿下,林家雖然小門小戶,這點氣量還是有的,莫不是貴客不肯屈尊嗎?”
白羨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當然曉得是在疑他怎麼這樣說,睿王當然不是這樣的人,但他煩得很,住便住吧,搖擺不定幹什麼,就算礙眼,忍還不行嗎。
聽者看出他的不愉快,看著他溫言道:“沒有這樣的意思。”真誠地讓人有些恨。
他抿著唇,胡亂點點頭,“那我去準備晚飯。”便轉身走了進去。其實時辰還早得很,遠不到準備的時候,但他委實不想聽下去了,心裡……有一塊地方難受的很。
在庖房裡,林晚風對著灶邊堆得整齊的柴火看了一會兒,想到這還是白羨前幾日劈了弄的,頓時嘆口氣,眼光挪向別處,卻不想眼角瞥到衣角一閃,正是剛才在想的那個人跨了進來。
白羨接住他目光,兩個人默默對看了半晌,他開口:“……你怎麼進來了?”
後者臉色微微變了變,垂下眼,過會兒又抬眼看他:“我本也沒有很多話要跟他們說。”語氣裡帶了點委屈。對方這麼一說,林晚風覺察到自己的不對,有一絲懊悔,低頭輕輕“哦”了一聲,回過身無意識地去拿抹布擦灶臺。
腳步聲漸漸行至他身後,他停下,回頭看了一眼,見白羨小心地伸過來握住他的手,蹙起的眉宇間積蓄著一點擔憂,“晚風……”
他看著身邊這個身過八尺的漢子,明明早與他有了肌膚之親,對著他卻總是溫溫婉婉,總教他一點也想不出來這個人上戰場該是什麼樣子,想來該是儀表堂堂英姿勃發的吧,但他還是想不出來,或者不想去想也未可知。這時聽對方這麼喚,繃著的臉突然笑了一下,沒什麼笑意,但的確是笑了。他放下那塊抹布,就著那姿勢,將剩下那隻手環住對方的腰。
那身子一動,他恰好將頭靠過去,停在對方胸膛上。白羨頓了頓,也用剩下那隻手將他環住。
明知對方看不見,林晚風還是在嘴角扯出一點弧度,這樣話說起來也和緩一點:“……早知道就問一問了,以前的事。”
他腰上的手動了動,他繼續道:“最初是怕傷了你,便不忍問,後來……一直不敢問,也就索性真的沒問過了。”
“晚風。”白羨忽然低低叫了一聲,大約低了頭,一絲氣息不溫不涼拂過他髮間,擱在他腰間的手收緊了,有點疼。他一哂,猜對方是明白的了他的意思,便不再說下去。
是的,方才幾個人那樣在外面說話,他雖然坐在一邊,但一句也插不進去,睿王說的那些,他一點也不瞭解,方才頓悟,他們倆……原先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他不自覺就起了嫉妒之心,生生在兩人間多出這許多隔閡來。
他極不滿這人得到這樣不公的對待,為其感到不平、不值……但他又何其……何其有幸與之相遇。之前他從不曾以為,能有人會這樣珍惜地將他捧在心口,為了能和他一起過這樣平凡,甚至是根本不算富裕的生活,而打心底裡感激。弄得他也覺得,這樣的日子其實很有趣,他很想很想就這樣活下去,和對方一起。
但他知道,他下意識就知道,這種事不來找白羨也就算了,但凡找了,這傢伙一定是會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因為如果都輪到來找一個前後發落的罪臣了,只能說明事發突然或者手頭一時真的沒有人可以用了——這跟愚不愚忠沒有關係,跟上頭坐著的那位是怎樣的也沒有干係,這是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