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胖子訝道:「哦,馬幫與荀家怎麼會有合作的可能?」
柳亭山說道:「此處不是談事的地方,我們去二樓尋一間靜室再聊。」
閉上雅室木門,徐汝愚開口問道:「我對荀燭武此人不甚熟悉,柳先生有什麼可以教汝愚的?」
柳亭山說道:「荀燭武此人四年前還是荀家的僕役,短短四年能有今天這種地位,可知他的能耐。伯英可許不願聽我這麼說,但是襄樊會在襄州起事從頭到尾都是荀家設的圈套,荀燭武能在四年中迅速崛起,便是與此事有關。」
許伯英頹然說道:「現在事實已是很明顯了,伯英即使不願聽,又能改變什麼。襄樊會在起事之前,勢力主要集中在緊臨太行山的樊川府,荀家不時與幽冀蔡家在邊地上發生小摩擦,藉故將襄州府的兵力抽調到樊川府。襄樊會被迫起事地點從樊川更改到襄州,襄州一馬平川,我襄樊會中根本就沒有實力與荀家的營軍對抗,這不是圈套,還能是什麼?」
柳亭山嘆道:「是啊,起事之前,襄樊會勢力遍佈汾郡各地,荀家若要連根拔起,勢必要動搖根本,還會讓周邊虎視眈眈的世家乘機得利。若是置襄樊會不理,那襄樊會日益坐大,對荀家而言更是危機。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襄樊會的勢力集中到自己可以掌控的地域內,一網打盡。襄州最大的世家莆家是荀家在汾郡最大的對手,荀家不但將襄樊會算計進去,還將莆家算計進去了。襄樊會在襄州府起事到今有三年多了,荀家勢力卻如日中天,這其中荀燭武功不可沒。汝愚看得透徹,荀家現在沒有必要對襄樊會趕盡殺絕,只要襄樊會的勢力撤離汾郡就成。」
徐汝愚謙言道:「柳先生過譽了,趨利避害而已。馬幫成功退出豫南,精銳戰力都集中在商南鎮,在此荀家勢力並非佔據絕對優勢,並且別的世家勢力都在旁窺視,怎容他輕舉妄動?既然做不得敵人,他自然會去想有沒有做朋友的可能,荀燭武應該這樣的人吧。」
眾人談論了一會兒,一名馬幫弟子進來稟報,荀燭武與一名蒙紗女子領著四名手下策馬向遠菊樓而來。徐汝愚與眾人相視而笑,說道:「我們還是去迎一下這位汾郡新貴,希望他日後手下容情,莫要欺我們太甚了。」
荀燭武眯著雙目看著遠處高高聳起的遠菊樓,對並行在身邊的蒙紗女人說道:「青鳳將軍會不會出樓迎接我們?」
蒙紗女人咯咯笑道:「前些天你們還殺得你死我活的,現在卻像飽嘗相思苦的情侶,你們男人的心思,我可不想費腦子去猜。」
荀燭武笑道:「我還在想你纏著跟過來是何心思呢,看來我也猜不著了。哦,他們果真出樓相迎,我們下馬吧。」
看著荀燭武與徐汝愚臉上親切的笑容,誰也無法想到八天前荀燭武領著五百鐵騎追殺徐汝愚。
徐汝愚目光只在蒙紗女子臉上停了一瞬,只覺她明亮妖冶的眼神藏著火似的灼人,輕紗下娟秀的容顏若隱若現,讓人心生遐想。
徐汝愚揖禮說道:「徐汝愚見過嘉柔郡主。」
蒙紗女子訝道:「你怎麼知道看出我的身份來了?看來真不能小瞧你。」
徐汝愚似有深意的看了荀燭武一眼,淡淡說道:「我不過喜歡聽些道聽途說的傳聞罷了,荀兄與嘉柔郡主的佳話,在下也有耳聞。」
荀嘉柔眸光如波,橫了徐汝愚一眼,過來親熱的挽過幼黎的手臂,用那似嗔似怨的語氣說道:「既然是道聽途說,那就不可信的,幼黎姐姐,你看連名動天下的青鳳將軍也如此口不對心,看來男人沒一個可信的。」
徐汝愚笑道:「哪裡是口不對心,應當是辭不達意才對,驀然看郡主大駕光臨,頭腦轉不過來,也是正常的。」又對荀燭武說道:「荀兄只有五個人,怕維護不了郡主的周全,要不要讓伯英調些馬幫弟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