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調侃幾句。
玩笑過後,雲翎撐著窗沿仰頭去看那夜幕中的星子,一本正經問:“天上各位星宿神仙,我有一個願望,你們能不能大發慈悲,快快幫我實現?”
顏惜聽著她的禱告,彎起了嘴角,他由軟榻上立起身,挨著雲翎同去看那頭頂上片墨藍夜空。
軒窗旁兩人並肩而立,一個俏美明秀,正指著天上星子絮叨,一個雍容閒雅,暖玉般的臉龐噙著淺淺笑意溫文傾聽。遠遠望去,這一對丰神俊逸的男女,襯著那背後精巧鏤花的硃紅軒窗,合著那翠綠欲滴的幾支蘭花,配著那案几旁沉聲煮茶的青衣書童,恍若那丹青裡才有的畫面,那是絕世畫師潑墨而下傾心揮毫,方作出這動人意境風華。
情景太過美好,沒人留意房門外。
微微敞開的房門外,曲箜篌立在那裡,望著房裡那一幕臉色發白。許久後她輕輕退了出去。
客棧樓道里時常人來人往,曲箜篌動作極輕,雲顏二人並未察覺,仍是站在窗前。
二人輕鬆的氣氛並未維持多久,忽然窗外暗夜陡然一亮,緊接著傳來“轟”的一聲炸響,一朵紫紅煙花彈炸自空中炸開,綻放出奇異的姿態,細細看去,那形狀是一個特別符號。
——江湖中某幫派專屬的緊急求救訊號。
雲翎尚在思索,顏惜已反應過來,臉色微變,“不好,棲霞有難。”又朝雲翎道:“你好生休息,我去棲霞看看。”
雲翎道:“得啦,一起來,一起去。”
顏惜凝思片刻,頷首,兩人囑咐顏葵一番後,一道去了棲霞。
……
趕到棲霞山莊時,已經半夜。天上疏疏稀稀幾顆星子,月亮隱在層層雲朵後面,山中光線十分幽暗。
棲霞山莊夜半必鎖的大門突兀的敞開著,料峭的夜風穿門而過,往常的守衛一個都沒見到。
兩人心底掠過不好的預感。
旋即進了大門,兩人一驚。
慘淡的夜燈下,棲霞門後的寬闊庭院裡一片血腥,橫七豎八的堆滿了屍體。暗紅色血匯成溪流,在院子內肆意蜿蜒開來,那一個個前幾日還鮮活亂跳的生命,如今已沒有半分氣息。
雲翎俯下身來,同顏惜一道檢視腳邊一個已死的弟子,那人似乎死去不久,屍身還未僵硬,面朝地,背部一個極大的傷口橫貫而穿,應該就是致命傷。顏惜將翻過身來,發現他臉上竟帶著一抹莫名的笑。
顏惜細細瞧著那個傷口,道:“屍體上的傷口看起來是棲霞派本門刀法所為。”說著翻開另外幾個已死的弟子,發現都是死於自家門派武功。
雲翎奇道:“難道是門派內訌,自相殘殺?”
顏惜搖頭。
下一刻雲翎突然在滿地的屍體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何勝!
何勝滿身血汙,橫躺在院落側邊,看來死去已久,而他的胸前,一柄長長的大刀深深的插入心臟。
雲翎一驚,卻不是被他的慘象所驚,而是被他臉上那抹同樣的古怪笑意和胸前的長刀所驚。她指著那柄刀道:“他胸口上的這把刀,是自己的武器。”
顏惜思索道:“棲霞的門人要麼是死於自家門派武功,要麼被自己武器所殺,都還掛著古怪的笑,這跟燕州那幾起連環命案是一樣的死狀。”再看看那些屍體的傷口,“這死狀是自殺,可他們好端端為什麼要一起自殺?”
雲翎微怔,想到了什麼,這死法她再眼熟不過,這是……
勾魂鈴!
雲翎臉猛地一白,將地下屍體翻來覆去檢視,她撥開屍體後腦勺上的頭髮——髮際線以下的脖子,兩個血紅小口子,那傷口極小,被濃密頭髮一遮,不仔細看壓根看不見任何端倪。
雲翎定定瞅著那兩個血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