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可是還有哪裡感覺不對啊難道他真的死了?
“曾經你用七命救過華珧,你九命不死,那應當還剩兩命,怎麼就剛剛用盡了呢?”
陶木這才知道為什麼感覺不對了。
☆、曾記
“可還記得那日繁乾在你水裡下毒?”
“記得。”
“可還記得我說過繁乾法力本就高我許多?”
“記得。”
“可明白了?”
“”
淚,終於還是不受控制的,在泥土上砸出一個個小坑。侵入了地下幾千尺的相思的種子,在這一刻結果。然,酸澀無比。
原來,原來,真的一語成讖!真的是他說的九死不悔!他當時就那麼不負責任地昏了過去,丟下了孤軍奮戰的繁吹去面對繁乾。也不知道忍受喪命之痛時自己卻毫不知情,他心裡該有多難受!明明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卻如風過後留不下任何痕跡,只得硬生生把委屈往肚裡咽。
漫長的日子,漫長的思念,徹骨的熾烈,竟都是為了自己!可若要自己來說,恐怕自己一定會說兩個字:
“不值。”
陶木死死地抓住眼前這團白霧勾勒出的“繁吹”的手,什麼都沒有抓住,可偏偏就是不想放開。
若要繁吹來說,恐怕只剩了一個字:
“值!”
“那你為什麼不帶些幫手去?你是妖,總不可能一個手下都沒有吧?我,我還記得你說你連青樓都有手下呢”
陶木記得的東西,總有些偏題。
“手下去了只能是累贅,他們連繁乾的一招都擋不下。而且,若他們都全軍覆沒了,日後不論你走遍大江南北,還是安土重遷,都沒有人,再替我照顧你了。”
繁吹的語氣依舊很淡很淡,但到可以輕描淡寫地講完陶木的後半生,但到可以透過日後不論陶木是功成名就還是落魄不堪的歲月外殼,直直的衝到他的心裡,道盡了陶木總是需要照顧的本質,也是一生。
“你的朋友呢?”陶木忍著哭腔,還是問了下去。
“朋友?我這人是很不好相處的,尤其在成了妖之後,再也沒有誰想去接觸我。我倒還好,畢竟見了你之後,我便再也沒有心情去管別人了。我要是把心放在朋友身上,誰還管你?”
眼前的人淚如雨下。
繁吹眼中的目光深深地切入了陶木的心。陶木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是繼續哭,還是該伸手抱抱他。他不想再觸碰那冰冷,魂魄的冰冷,像是觸到了事態的炎涼,往昔三百餘年的悽傷與孤單。
“老頭子我等了你三年啊”
——怎麼等來的,是這個結果?
“來,不說這個了罷,過來。”繁吹強笑著,從袖中抽出一條玉帶。
“我把這個給你,不要介意它曾是華珧給的,怎麼說現在也算物歸原主了。別想太多,因為它,在你初生時屬於我,現在,屬於你。它早就不屬於華珧了。”
繁吹頓了頓。
“我知道你等了我三年,”可你有意識到我等了你三百年!?“本來是說在你弱冠之年予你的,雖說現在還差些許日子,可再等,我已經不可能了。”
“還有,對不起。”繁吹收手垂頭,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
陶木早已泣不成聲,“什麼什對對不起啊”
“你今生,其實是個女孩。”
驚雷炸響,響遏行雲!
陶木的哭聲一下被塞住,滿院只餘掃地秋風,吹得殘碎的逐條“嘎吱嘎吱”地滾了兩圈,便戛然而止。
是相顧無言,萬籟俱寂。
天空中裂下片片琉璃,繁吹的心,被寸寸剝開,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