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拓拔真在說些什麼。
張德子如同一個忠心耿耿的護衛,守在太子跟前,警惕地盯著拓拔真。
皇帝冷聲道:“陳院判,上去給太子診治。”他說的不是廢太子,而是太子,這其中的意味十分的明顯,拓跋真聽在耳朵裡,只覺得特別刺耳。若是以前,皇帝原諒太子與否,對他並無特別的妨礙,甚至他還一度拿太子來做擋箭牌!但現在,皇帝的原諒意味著他相信了剛才錦兒所說的話,關於拓跋真的那些控訴!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陳院判趕緊過去給廢太子診治,片刻後,臉色凝重地稟報皇帝,太子服的的確是毒藥,雖然發現得早,已經服下了無數解毒劑,可毒入肺腑,怕是救不活了。皇帝和九公主面色俱是一變,柔妃卻面沉似水,像是十分的惋惜。
九公主著急地問:“陳院判,你的醫術這樣高明,一定能另外想到辦法的,對不對?”陳院判說:“這……只能再用解毒劑,看能否拖延幾日,不,或許幾個時辰,微臣實在沒有把握。”說完,他提筆開了張方子,交給一旁的太監,皇帝揮手讓他退到一邊去。
廢太子突然在一旁說起胡話來:“父皇,父皇——救救兒臣!”九公主看了一眼廢太子混沌的眼神,心中一酸,回到皇帝跟前跪倒在地,央求道:“父皇,您救救太子哥哥吧!”
皇帝陰沉著臉不說話,陳院判已經給太子判了死刑,他又能有什麼辦法?但他還是主動走到太子的身邊,此刻,太子的整張臉都泛出一種死氣,顯然已經是時間不多了。
就在這時候,李未央上前一步,輕聲道:“太子殿下,你有什麼委屈,都跟陛下說吧。”
這到底什麼意思?!這個女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不,她就是在找一切機會往自己身上潑髒水!拓跋真不由暴怒,但他在皇帝的面前,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情緒,只能厲聲道:“李未央,你說什麼?!”
李未央語氣十分平靜,不過抬起眼皮,淡淡道:“三殿下,我不過是說太子這些日子受苦了,不然也不會服毒自盡,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拓跋真自覺失言,咬牙切齒地說不出話來。
李未央眯起了眼,輕聲細語地:“太子,你看,這是你的父皇,你的冤屈,正應該向他訴說才是!”
太子看著李未央,從那雙清澈的瞳孔裡能夠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幾乎覺得每一個呼吸都是艱難的,根本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良久,他好像清醒了許多,轉頭盯著皇帝,半天才從喉嚨裡吭哧吭哧發出幾個音節,“父皇——”
他顯然認出了皇帝,雖然明知道他已經瘋瘋癲癲,神智時好時壞,但見他能夠把自己認出來,皇帝還是高興得很,點點頭道:“是朕。”
廢太子放聲大哭起來:“父皇——”接著便要掙扎著起來給皇帝磕頭,皇帝一把摁住他:“不必了,你身子虛弱,別亂動!”
廢太子雙眼通紅,慘白的臉上這才有了一絲人色,泣道:“父皇呀,您可來見兒臣了,我真以為再也見不著您了呢!”皇帝難得露出感動之色來,說道:“這不是見到了嗎,你有什麼話要說,就告訴父皇,當初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廢太子似乎想要開口,可是一開口便是一陣猛烈的咳嗽,九公主生怕皇帝厭惡,連忙拿出一塊自己的帕子去替他遮掩著,誰知一團烏黑的血從他的喉嚨裡噴了出來,沾染了那帕子,將一朵紅梅染成漆黑的顏色。九公主雙腿發軟,驚呼道:“父皇,您看,太子哥哥他吐血了!”
在場有眼睛的人全都看到了,陳院判搖了搖頭,太子這是已經毒氣攻心了,怕是沒多少時辰可以耽擱。
皇帝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舐犢之情,面上露出哀傷之色。
廢太子勉強止住咳嗽,卻道:“兒臣不知道當時究竟是誰在背後設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