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之所以對這一幅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除了這一首極為奇特的詩之外,更是因為她記得郭導曾經向她提起過天魔舞能夠勾起人心中的*和過去的記憶,迷惑人的心智。所以,早在六十年前就已經被皇室所禁絕了。
郭導的神情越發冷漠:“王子矜的這一曲箜篌看似大氣動人,實則跟當年的天魔舞有異曲同工之效。”
李未央點了點頭,她知道王子矜是想要用這曲子來試探自己的心意,越是如此,她越是要叫對方竹籃打水一場空。於是她只是淡淡一笑,向郭導道:“看樣子我已經引起了對方的主意,五哥可覺得害怕麼?”
郭導笑容越發嘲諷:“不過虛張聲勢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郭家人一眼望去,卻見到對面的裴弼已經是滿頭大汗、神色倉皇,不知道是否被樂曲所迷,已經轉不出來了。
李未央略微沉思一瞬,轉頭向郭敦輕聲說了幾句話,她的幽靜眸子若寒潭無波,聲音也十分輕柔,卻讓郭敦頓時面露喜色。
眾人正在沉醉,突然聽見郭敦惡狠狠地大喝:“這算什麼宴會,倒酒的是痴人,怎麼喊都不聽!”眾人被他喊了這一嗓子,猛然驚醒,卻都向郭敦看去。卻原來他將酒壺中的酒全部倒空了,吩咐後頭的婢女立刻去取來,可是那婢女卻還痴痴呆呆站在原地,郭敦氣急了,所以才嚷了這一嗓子。
大家紛紛笑起來,這郭家四子果真是個莽夫,這麼文雅之事,竟然也會大呼小叫,所有人之中只有靜王元英沒有笑。他是這宴會之上第三個驚醒的人。除了李未央,、郭導、元英之外,第四個就是裴弼。只不過裴弼驚醒之時,驀然覺得胸口一痛,差一點吐出一口血來,連忙用一口酒壓下。然而,酒氣泛著腥氣,心頭更加不適,他勉強扶著胸口,出聲讚歎道:“王小姐這一首箜篌,出神入化,實在是叫裴某歎服。”
王子矜卻是快速用帕子掩去了唇畔的血絲,竭力遏制住發抖的手腳。事實上,這樂曲是她根據當年的十六天魔舞演化而成,用於軍陣之中,迷惑敵人,此番特地表演而出,只不過是想要試探李未央的心意。若是李未央能夠察覺,那這個對手還值得她鬥一鬥,若是李未央根本察覺不了,和其他人一樣迷茫到底的話,那她就根本就不值得自己注意。只是這天魔舞曲有妖性,一不留神演奏者會走火入魔。可她並不知道對方本事的深淺,所以沒有過度防範,更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麼陰毒,挑選她的樂曲最為重要的階段猛地打斷,一下子擾亂了她的心神,害她傷了自己的心神和肺腑……
王子衿立刻看向李未央,但是觸及對方微帶嘲諷的眼芒,所有情緒都堵在嗓子口,半句道不出來!
而此時如潮的掌聲和讚歎聲已鋪天蓋地而來,對王子矜的驚豔羨慕之聲不絕於耳,眾人紛紛道:“王小姐這一曲箜篌,可謂越西第一了。”“是,王小姐真是才高貌美,了不起啊!”
郭導不由搖頭,可笑世人被人算計了還要感謝別人演了一場好戲,何其愚鈍。
李未央神色平和,彷彿沒有察覺到王子衿的目光,就在此時,眾人突然見到一個年方二十的公子翩翩而來。他掀起了簾幕,微微含笑,身上穿著暗紅妝花羅衣,滾著金邊,如同一道明麗的曲線,讓人眼前微微一亮,再加上他神情自若,儀態大方,陽光溫柔照射下來,便給他的周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在座眾人容貌出眾的多了去了,誰也不會特別注意此人,但他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光芒,睿智、溫和,帶著一種隱隱的佛性。他笑容滿面地道:“多年不見,妹妹的箜篌又有進益了。”
聽他叫王子矜妹妹,李未央頓時想到了一個人,她之前早已知道王瓊有四個兒子,王尊不在大都,和他的大伯父王恭一起在外鎮守。王廣眉目俊朗性情溫和,平生沒有什麼愛好,也不喜歡權勢,只是一個喜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