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笑,看著裴後:“那依皇后所言,朕要如何給機會?”
裴後的眼神慢慢變得沉寂,她微笑起來:“請陛下即刻下旨,讓太子奔赴前線,早日立下戰功以洗刷他曾經犯下的錯誤。”
皇帝的手指輕輕敲打著龍案,他的目光也投向了站在下面的朝臣們,微微一笑:“皇后所言,諸位意下如何?”眾人對視一眼,紛紛低下頭去:“皇后娘娘說的對,太子殿下恐怕真有冤屈,否則老天也不會為陛下示警。”“既然陛下無法立刻做出決斷,不妨給太子一個機會,就讓他去前線戴罪立功。若是他能夠得勝歸來,則是上天選定的儲君。若是不能,則說明示警一說純屬無稽之談!”
皇帝聽到這裡,便知道一切都是裴後事先安排好的,她巧妙地利用天象的變化在向皇帝施壓,明知道此刻放了太子萬不可能,便用折中的法子讓他去戰場上戴罪立功,到時候太子若是立下汗馬功勞得勝歸來,作為皇帝也不好過於苛責。裴後可算是想出了一條迂迴的辦法,既能讓皇帝下臺階,又能保住太子。
皇帝眯起眼睛,細細地打量了一會裴後,終於道:“既然皇后已經替朕下了決定,那就這麼辦吧,希望太子能夠得勝回來。”
皇后看了皇帝一眼,微笑道:“那依陛下所言,要將太子派往何處?”
皇帝冷冷地道:“東面戰事正需要人,就讓太子去給齊國公打打下手吧。”說完,他揮了揮手道:“今日議事到此為止,退朝。”
目送著皇帝遠去,裴後的目光慢慢平靜了下來,她站起身也轉身離去,朝臣們面面相覷……
皇后宮中,太子痛哭流涕地匍匐在地上,裴皇后越發地不耐煩道:“好了,你擺出這樣一副面孔又是給誰看!”
太子一愣,看著皇后哀求道:“母后,兒臣不想上戰場。”
皇后看著對方,神色譏嘲道:“不想上戰場,那你又想如何?死嗎?!”
太子額上冷汗滾滾,垂頭匍匐在皇后的腳下:“兒臣願意在大都服侍母后。”
裴後終於笑了,她看著腳下這個英俊非凡的兒子,這是她一手培養長大的孩子,雖然心計差了些,但總還不至於是個懦弱無能之輩,可是今天看到他竟然連上戰場都畏懼了,裴後第一次由衷地覺得好笑。她淡淡地道:“這是唯一可以救你的方法,若是你不肯去,那就只能坐困愁城,直到別人的鋼刀砍下你的頭顱。”
太子吃了一驚,他望著自己的母后幾乎說不出話來。裴後輕描淡寫地道:“你沒有見識也就罷了,怎麼連尋常人的勇氣都沒有?這一回母后費了多少心力才能將你救出來,你好好想一想要怎麼做。”說完她站起身,似乎要向內宮走去,太子連忙膝行上去,一把抓住裴後的裙襬道:“母后,兒臣不是怕死,兒臣只是擔心這一去山高路遠,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裴後猛然轉過頭來,盯著對方道:“此言是何意?”
太子定了定神才道:“那東邊的戰場全都是齊國公的人,將領們有身份,有背景,加上實戰經驗,他們早已經控制了整個部隊,這一次父皇只肯派給兒臣五萬人,對方卻足足有三十萬軍隊,母后,難道齊國公不會趁此機會除掉兒臣嗎?”
說來說去還是怕死,裴後突然笑了起來,她看著太子,終於忍不住道:“我以為你是老虎,雖然年紀還小,但終究會成為百獸之王,可現在才發現你不過是一隻牛而已。”
太子看著裴後,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裴後陰陽怪氣地諷刺道:“再強壯的牛,只不過是人豢養的牲畜,一輩子只能被別人利用,到死為止都不能做自己的主人。”
太子看著裴後,完全怔住了,這麼多年都在裴後的羽翼下生活,縱然他有文韜武略,才智雙全,卻也沒有辦法找到實地歷練的場地,生活在裴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