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呢?我們與他們分庭抗禮這麼多年,他們如何會縱容臥榻之側有他人酣睡。裴氏和郭氏,既然終究只有一個家族能夠存活下來,我們為什麼不提前行動——”
郭敦笑道:“是啊,既然靜王有繼承大統的才幹,為何郭家不能為他一搏呢?這樣,才是最終的解決之道啊。”
生死之戰或許終將難以避免,但卻並非現在。群狼環飼的時候,若是貿然去搶奪那塊肉,反倒變成群狼的口糧,齊國公沒有開口。
李未央看著郭敦躍躍欲試的神情,心中卻起了一種莫名的感受。眼下朝中局勢暗潮洶湧,然而主勢十分明顯。多年來,皇帝對朝政彷彿漠不關心,朝中大權慢慢把握在裴皇后手中,他們所用的人也多是裴家的人,對於皇室宗族、郭家、陳家及其他大族都十分警惕。郭家為了避其鋒芒,在朝中表現得悄無聲息,靜王元英言辭風趣行動利落,儒雅中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英武,風采的確出眾,但他固然有志向和能力,又能做多少呢?她搖了搖頭,心中覺得不論靜王如何,郭家都不應該主動挑起他的爭權之心。最關鍵的是,現在這局勢不行。因為除了裴皇后和太子,還有其他皇子,若是郭家貿然動手,便宜是別人揀去不說,反而還要成為眾矢之的,實在是得不償失。
郭澄笑了笑,道:“搏與不搏,隨緣而已。我們雖然和靜王感情要好,但並不能為了他賠上郭家幾百年的聲譽,更不應當在他面前表現出過度的情緒,給他以為我們會幫他爭奪皇位的錯覺。現在這個階段,他還是韜光養晦比較好。”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郭敦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郭導卻是若有所思。郭澄繼續道:“我以為,天下大事的執行自然有它的規律,我們要做的,是順應這個規律,而不是去逆天而行。不論是靜王怎麼想,我們都要順勢而行,不要強求。”
然而郭導卻反駁道:“三哥說的不對!要說天底下的事情,本來就在一個禮字,就是三哥所言的規律。朝廷有禮法,但越西開國以來,禮法變了多少回?不要說開國,從今上以來,禮法又改了多少次?大家一定記得吧?天下沒有定禮,那麼,誰又能規定天下由誰來坐呢?男兒立身處世,自然要建功立業,不然家門怎麼能夠興盛,又怎麼能夠歷經百世而不衰呢?像陳家,雖然都是我尊敬的人,卻並不為我喜歡。因為他們過於平和,既沒有爭勝之心,也沒有上進之態,久而久之,家族自然湮滅,因為他們過於平庸!”
這時,郭敦也說:“我贊同五弟的看法,本來就沒有規定說只有裴家女兒生下的皇子才能坐皇位啊!成王敗寇而已!我們何必去理會那些凡俗的禮儀規矩!更不用去顧忌將來會有什麼結果!”
在齊國公看來,郭導雖然年紀最小,卻言語逼人,沒有給自己的兄長留下什麼餘地,而郭敦顯然和他是一個意見,支援元英坐上皇位……
李未央聽到這裡,笑了起來,這三個人說的都沒有錯,不過是志趣不同而已。
齊國公看了三個兒子一眼,笑了笑,雖然靜王元英是郭氏女子所出,但這並不意味著,郭家要提供全部的力量供他去爭奪皇位,去拼殺。他們所提供的,更多是一種保護,一種默默的支援。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一直默不作聲的李未央的身上,道:“嘉兒,你是怎麼看的呢?”
李未央笑了笑,目光悠遠,道:“我以為,這天下是元家的天下,這天下的事情,也是元家兒子們的事情,他們要如何爭奪,跟我並沒有關係。但是這座宅子,這座庭院,這座書房,這家中每一個人,卻是和我息息相關的。別人要怎麼爭奪,我不管,也管不著。若是他們爭著爭著,闖入了這座庭院,殺戮我的家人,搶奪我的東西,那麼,我便要對方付出血的代價。”
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