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蘭來之前就知道會這樣了,倒也不驚慌,只轉頭瞧了眼站在床尾的賀弘文,只見他一雙眼睛滿是歉意,只望著明蘭,明蘭再往右轉,只見曹姨媽坐在床鋪對面,曹錦繡站在身旁,母女倆均是眼眶袖腫,面色慘淡。
曹姨媽這回沒有施脂粉,更顯得面色黑黃粗糙,她見明蘭沒有反應,也走過去拉住明蘭的手,低□段哀聲祈求:“好姑娘,我曉得你心裡不痛快,可我家錦兒實是沒有辦了,她這般情形如何還能許旁人,只求著弘哥兒瞧在親戚的情面上,能照拂她一二了。”
說來說去,都是曹錦繡如何可憐,如何會守本分,絕不會與明蘭爭寵之類的,明蘭全都聽了,卻一句也不說,最後賀母逼急了,明蘭只淡淡道:“那日明蘭胡言亂語一番,回去後祖母已經訓斥明蘭了,不過是長輩平日說說的玩笑,算不得什麼的,賀家哥哥要納什麼人進門,與我有何干?”
賀母和賀弘文同時一驚,賀母陡然想起賀老夫人的話來,心頭亂跳了一陣,軟軟靠在床頭,賀弘文也是一陣驚慌,手足無措的看著明蘭。
曹姨媽惱了,恨聲道:“說的也是!自來娶兒媳婦都是婆婆做主的,婆婆說了便算!男人家三妻四妾是常理,也是我妹子太寬了,縱的旁人不知好歹!待進了門,難道還叫弘哥兒守著一個婆娘不成?!”
明蘭微笑聽著,慢慢道:“曹家太太說的十分有理,當真其情可憫,可明蘭尚有幾處不明,可否求教一二?”
曹姨媽氣呼呼的一擺手,明蘭便問了下去:“其一,若真如曹家太太所言,那以後伯母的兒媳婦,是把你當姨媽呢,還是當小妾的娘呢?若只是小妾的娘,那正房奶奶高興,便讓她進門來見見女兒,賞幾塊碎銀子,若正房奶奶不高興了,大可以半文不給的攆出去。”
此言一出,曹姨媽臉色一變,賀母也傻眼了;名分這種東西沒有一點好差的,這裡面的區別可大了。
明蘭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們,笑吟吟道:“其二,所謂妾,上頭是個立,下頭是個女,合起來,便是站著的女子,是服侍男女主子的半個奴婢;若曹家表妹做了妾,賀家以後的正房奶奶是當她呼來喚去的婢妾,還是金貴的姨表妹呢?”
曹姨媽看著明蘭輕鬆的表情,恨的牙根猛咬:“妾裡頭也有貴妾的!我就不信了,有我妹子在,有弘哥兒在,誰敢動我閨女一根毛?!”
明蘭輕輕笑了聲,可笑意沒有達到眼底:“曹家太太說的極是,這就到了最要緊的地方了。其三,再貴的妾也是個妾,總越不過正房奶奶去的,賀家哥哥多說兩句,少瞧幾眼,全憑自己高興,不會有個姨媽來指指點點是不是冷落了慢待了不痛快了;可如今,曹家表妹上有賀伯母護著,下有姨媽保著……呵呵呵,賀家哥哥,你以後的媳婦可難當嘍?”
賀弘文臉色難看之極,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明蘭,明蘭扭過頭去不看她,該說的她都說了,她的哪有那麼多,一再重複的舊話,上回桃花林消耗了她好些衝動,感情和體力都是有限的,還是省著些用好。
明蘭對著賀母,一臉正色,語氣鄭重:“伯母,適才曹家太太的話也聽見了,曹家表妹口口聲聲要做妾,可……有這樣尊貴受護佑的妾嗎?您將來終歸要討正經兒媳婦的,您可曾想過,以後婆媳夫妻乃至嫡子庶子該如何相處!”
賀母再愚蠢也聽懂了,曹姨媽氣憤不已,一下跳了起來,指著明蘭大罵道:“你個死丫頭,你乾脆說,我家錦兒進門是家亂之源好了!仗著家世好,小賤人你……”
“姨母!”
賀弘文猛然大吼,打斷了曹姨媽的叫罵,他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目怒視,曹姨媽也被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站在那裡,曹錦繡淚珠盈盈,潸然而下,哽咽著,“表哥……你莫要怪我娘,都是我不好……,我若死在涼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