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問我住哪兒,我跟他說了客棧的名字。他看看還在往嘴裡塞米飯的我,不耐煩地問:“你還要吃多久啊?”的eb
我愣:“你有事嗎?這麼急?”
“當然有事。”他一本正經地回我,“要去幫你搬行李啊。”
“去哪兒?”的86
“當然是國師府。”
弗沙提婆跟著我去客棧退房,我收拾東西時,結果被他看到了我的小內內,他竟然拿著我的BRA一臉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害我鬧了個大紅臉。然後他不由分說扛上我瀟灑地扔出一串錢給掌櫃,大手一揮“不用找啦”。唉,這敗家子!
快到國師府時我惴惴地拉住弗沙提婆:“哎,你要怎麼跟別人說我啊?我的模樣可是十年未變啊。”
他停下腳步,眼珠轉了幾圈:“嗯,那就說你是艾晴的侄女,叫小艾晴好了。”我暈!不愧是兄弟倆,思維方式還真像。
“不過,我不會瞞父親的。”他臉上顯出認真的神情,“我從來不瞞父親任何事。”
鳩摩羅炎,那個學者般儒雅的人。他的話,應該能接受我這樣怪異的出現吧。
我撐眼盯著面前的一切。還是我原來的房間,擺設一點都沒變,床頭牆面上甚至還有當年讓弗沙提婆默寫的字帖。他當時一定要貼在那裡,我拗不過,只能讓他默完一張就貼一張。字跡歪歪扭扭的,以前看著就嘆氣,現在,居然無比親切。
“房間可是每天打掃的,就等你回來。”有絲氣息落進我耳朵,癢癢的,心裡流過一陣溫暖。
“來,再帶你看樣東西。”還沒容我感動夠,就被他拉著走。唉,還是跟小時一樣性急。
我被拉進他的房間。這裡倒是變化挺大的,牆上掛著好幾把劍,看劍鞘的製作工藝就知道是好劍。一個小小的書櫃,匆匆掃一眼,幾乎都是吐火羅文和梵文。梵文我看不懂,估計是佛經一類。吐火羅書籍,都是兵法和戰爭類。少數幾本漢文書,是《孫子兵法》,《韓非子》、《戰國策》之類的。
我正在打量他的房間,看他小心奕奕從櫃子裡拿出一副畫框似的東西,小心揭開裹在上面的棉布,露出裡面的一副畫。我張大嘴,是多拉A夢,我送給他的新年禮物!他居然把它當成一副稀世名作一樣裱起來!
我抬起眼看他,叫一聲“弗沙提婆……”
“你先別急著哭鼻子,還有呢。”他從枕頭底下翻出一本書塞進我懷裡,是本《詩經》,書的葉邊卷得厲害,都快被翻爛了。“你隨便翻哪一頁,然後考我。”
我沒翻書,想了想:“《國風?邶風》裡的《擊鼓》會麼?”
他咧嘴一笑,雙手背在身後,踱起方步,晃起腦袋,抑揚頓挫地念: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這是《詩經》裡我最喜歡的一首。我跟弗沙提婆都是講吐火羅語的,不像羅什,講的是漢語。乍聽弗沙提婆背漢語詩,聽他怪異的發音,我想笑,又覺得鼻子酸的好難受。
“記得麼,你說過,只要我背出《詩經》你就會回來?”我點頭,真沒想到我當初只是隨口說說的,他卻當了真。的f4
“第一年,我就背出了全部《詩經》,結果你沒有回來。我就想,是我沒學好,所以第二年我又背了一遍,可是你還是沒回來。每年漢歷正月初十,我就到你房間背一遍《詩經》,背了十遍,你終於回來了……”
“弗沙提婆……”
“感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