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得多了,為什麼他們不能‘誰受益,誰負擔’呢?都是共產黨領導的,我們農民為什麼活得這麼憋屈呢?新聞經常聽說城裡要解決低收入人群的生活、就業、就學、住房等問題,可誰想過給我們農民解決這些問題呢?農民的苦又跟誰說去呢?這麼些年來,我們的生活是有所改善,但那更多的是因為我們這些人到外面城裡打工賺的那點錢,可我們在外面打工遭的罪又有誰知道呢?乾的是最苦最累的、城裡人寧願吃低保也不去幹的活,吃的是城裡人買剩的飯菜,住的夏熱冬冷的工棚,孩子沒處上學,一不小心還要被遣送!說實話,我這次就是被遣送回家的,原因只是沒有暫住證,遣送中間遭的罪我也不想多說了,我們中間很多人都嘗試過的。”田立柱的眼睛圈有些紅了,諾大的影劇院靜得一絲聲音也沒有。田立柱嘴角咧了一下,想笑,沒笑出來:“可是我們不能埋怨,因為那是人家的地盤,沒有我們說話的餘地。可是,為什麼我們回家了,在自己的地盤上還這麼憋屈呢?這是為什麼啊?”沒有人再說話,有人在嘆息。
王副縣長、周書記、徐局長還有那些警察、幹部們一臉的沉重。王副縣長:“小田,也許我本來就不是一個稱職的幹部,我想了千百個理由來回答你,可是我無法用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來解釋你的問題。唯一能說的就是這麼多年以來,歷史沉澱下來的、我們現行的體制出了問題,這不是我、我們這些人能力能夠解決的,但我們要相信,這只是一個暫時的問題,我們的黨也看到了這個問題,正在想辦法解決,也許就在明年,情況一定會改觀。我現在心情特別沉重,我們沒有能力讓你們在自己的家鄉富起來,讓你們在外面受盡了委屈,回到家裡還要受委屈,我們對不起你們!也請你們相信縣委、縣政府,我們正在努力,我們會把屬於我們自己的地盤建設好。至於你們提高出來的兩件事,我沒有請示縣委、縣政府的同意,也沒有同周書記商量,我以淮源縣常務副縣長的名義答應你們,我立即打電話,讓黃獅寨派出所立即釋放田國泰老人,黃獅寨鄉的以資代勞款不再要求現金支付,農民們可以透過出工的形式來完成自己義務,另外,據我所知,黃獅寨公路的工程款還有六十萬的缺口,這六十萬也不再向農民收取,我們會想千方百計拿出資金修好這條路。”說完向周書記看了看,周書記點頭,王副縣長接著說:“另外,也請大家理解修理工這條路對黃獅寨的重大意義......”
深夜,淮源縣政府招待所,沙副縣長、王書記向農民們打招呼:“明天上午大家就在縣城玩,中午我們還請大家吃盒飯,下午我們派車送各位回黃獅寨!”有農民說:“這一身的骯髒氣味,只怕把縣城裡的空氣汙染了!明天還是早點回吧。”王副縣長說:“這是咱們自己的地盤,有那麼講究嗎?”農民應道:“是我們自己的地盤!”
深夜,淮源縣城街道,路燈把幾個人的身影拉得老長。
“周書記,我沒有和你商量就表了態,有意見嗎?”
“有什麼意見啊,話都說到這份上,人心都是肉長的,能不給個態度嗎?——農民真是太苦了!”
“是的啊,我們是該有所作為了,要不然,這以後誰還當農民?——可惜我們也是無能為力!”
“站在這個位置上,能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盡力去做吧!”
聲音慢慢遠去,消失在街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