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電話叫他回來一趟不就行了嗎？正好他過年時沒回來，‘常回家看看’，我看他都快要把我們忘記了。”

李無言看著鍾世楷，沒有說話，他很希望鍾世楷能答應。

鍾世楷笑著說：“看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是他！你們打電話就是了，號碼都有吧！”

李無言只好說晚上打電話給他，看他是否有空回來。鍾曉慧不滿地說：“你這人做事真是疲沓，現在就打，你不好說我來說。”掏出手機就開始打了。

電話接通倒是很快，但鍾曉慧半天不往正事上說，只是不停地和鍾漢傑開玩笑，說他“娶了媳婦忘了娘”，又說他從來不肯關心自己老妹的事，哪怕是男朋友沒了這樣的大事情也不見一句安慰話等等，李無言心裡七上八下的，又不好催她。最後才聽鍾曉慧說：“不是我的事，是你朋友的事。——李無言，李書記，你還記得吧？他是你朋友吧？——他什麼事？他事大著呢，說出來嚇死你。——行，不開玩笑了，是這樣，他不是一直都在那個破鄉政府主持工作嗎？現在機會來了，想轉正，——找你有什麼用？我也這樣說的啊，但他非要求我給你打電話，——他自己？他不是臉皮薄嗎？怕你拒絕，不過他會給你打電話的。——我？我性子急唄，就先打了。——為什麼關心他的事？他是我朋友啊，你們男人不是常說為朋友兩肋插刀嗎？——他跟他們的楊書記不太熟，但這事只有楊書記說話才管用，你跟楊書記在上海不是稱兄道弟嗎？想麻煩你回來出面幫忙引薦一下。——嗯，就這麼簡單，你不會推辭吧？——就這兩天，要趕在他們決定之前。——你很忙？不是吧，我都給他擔保了，你叫我的面子往那擱？——叫他晚上打電話你們再說？那好吧，我就這樣告訴他了。——拜拜！”掛了電話，向兩人伸了伸舌頭。

鍾世楷拍了她的頭一下，說：“你這個鬼女子，說話沒得半點正經！”又向李無言說：“看來只好這樣了。”李無言點了點頭，說：“不管成與不成，真得感謝你們。”鍾曉慧說：“請我吃飯吧！”李無言笑著說：“等到黃獅寨，到我的地盤時，管夠！”鍾曉慧一臉的驚恐：“天啊！又是吊鍋菜，我——啊——啊——”作嘔吐狀，老少兩個男人看著她，相視一笑。

26

這一年以來，田曉勇算是賺大發了，只一個工地他就賺了三十萬。過年的時候他買了一輛紅色的奧拓車，耀武揚威地開了回來，見了人就發一支“中華”，帶著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說：“嚐嚐，嚐嚐上海老闆們抽的煙！”別人當面也笑著，點了煙，噴出一團霧，一臉陶醉的樣子說：“嗯，就是好抽，有勁，還一點也不嗆！”等田曉勇走了，轉過身，這些人就是一臉的不屑：“‘情場失意，商場得意’，這話還一點不假！瞧瞧這小子，戴了綠帽子，還就混得人五人六的！”

李娟本不想回來，她已經懷孕了，一來一去累得慌，最主要的是她不想面對黃獅寨的那些人，或者說她不想面對過去的那些事，但沒辦法，田曉勇買了車，他是一心想回家，一輛奧拓車在上海算不了什麼，可是在那遙遠的黃獅寨，還是能讓人眼紅心跳的，驕傲的資本只有在同類面前才有價值。

有了車才知道路的重要性，田曉勇走在平坦的柏油路上，對後面的大哥、二哥還有二嫂說：“這路修得還是很不錯的呢，沒想到現在就鋪好了。雖說這李無言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件事做得還算不錯的。”

李娟不滿地說：“什麼話一到你嘴裡就全變了樣，什麼叫李無言不是好東西？就你是好東西？”田曉勇說：“鄉政府的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李娟不敢多說了，倒是田曉強說：“其實我覺得吧，李無言也不算太壞，他也有他的難處！”田曉勇沉默了一會，說：“管他壞不壞，和我不相干，從明年起我再也不會跟他們打交道了！”

田曉強說：“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