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唇貼下,若有若無的吻著她的發時,鈴蘭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哭出了聲,她隨著他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他肩膀,隔著單薄的襯衣滲進,他知道她哭了,他埋首在她懷中,無助的呢喃:“他死了,卻要帶走我媽的心,她承受不了他離開的打擊,曾經她義無反顧嫁給他,又義無反顧隨他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南江,與他一同創下莫氏,他死了,莫氏毀了,他留給我們的只有無盡的悲慟和無法償還的債務;終於她也瘋了,精神崩潰,被送進四面是牆的瘋人院裡,每天念念叨叨著他的名字。”
他埋在她頸邊哭著喃喃,苦澀綿長的淚水染溼著她的柔嫩的肌膚:“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那種以為已經擁有了整個世界,卻一下失去所有的感覺。那種恐懼,那種焦慮,那種無依無靠,撕心裂肺……你不會懂。
自我被幹爹收養後,我很多年沒有見過她,因為……我知道了比現實還殘忍的真相,當年莫氏蒸蒸日上時,讓同行業者感到岌岌可危,無奈成了風口浪尖處,被人盯睨嫉恨的獵物。”
鈴蘭猛然一顫,
他失聲的笑著,透著無盡的哀切:“他吸毒是被人陷害引誘,他們的手段卑鄙無恥,讓一個曾滿懷志向的男人一夜之間一蹶不振,莫氏毀了,可是,我還沒死,我發誓當年讓我們一家家破人亡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莫之城回國第一個剷除的便是葉氏,
鈴蘭怔忡,已經意識到葉氏與莫氏之間或許相隔著濃濃的血海深仇。
她的目光在漆黑中凝滯,心已跳至嗓子眼。
可是,葉伯父當真如此對待過莫氏?!不,她不信,她根本不信!
莫之城緊擁著她,聲色愈漸愈弱:“我不會放過他們,我回國……就是要一個一個清算他們。
可是,你知道嗎?報復一個人,不一定要殺了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算真正毀得徹底!”
莫之城閉眸,絕決的淚水自鼻翼悽迷的滑落,聲音輕輕的消逝在冰冷的夜空。
——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算毀得徹底!
絕決的話語震撼著她整個身體,不,她根本不信。
可他抱著她喃喃,訴說著那一段不堪,而晦澀的過去。多年後他再看到他的母親,那個曾經風姿綽約的女人沒日沒夜,瘋瘋癲癲的念及著他父親的名字,她認不出自己的兒子,卻懷揣著一家三口的照片,癲痴的笑著。
他顫著,直到倦了,厭了,昏昏沉沉間,無助的,沉沉的睡去,過去的種種恍如夢魘般,他也會害怕,害怕自己一直沉浸在可怕的噩夢中,猙獰的無法醒來。
自成年以來,他再也不敢這樣安心的睡去;多少個日夜,半夢半醒間,他抱著這女人幽香的**,深深的埋進她身體,當她伸手擁摟著他肩背時,被她納入懷中的感覺,就好像小時候埋入母親的懷底,那樣暖,莫之城輕嗤的笑著…
煙火終謝,大雪停飛,整個世界終於沉陷黑漆漆中,鈴蘭擁摟他的雙臂漸漸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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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他病了一場。
初一她哪兒也沒去,留守在他身邊,新年的第一天,終於望見雪霽天晴之景,他染了風寒,鈴蘭合窗,怕有寒流捲入。
隨後她再次進入了那間書房,才看清整個房間的擺設,實木書櫃中整齊擺放著一行書籍,看上去已有些年歲。若沒猜錯,應該是他父親留下的。
照片散亂於地,鈴蘭俯身,一張張拾起,她翻看著,大部分都是他們一家三口全家福的照片。他母親年輕的時候真是秀外慧中的女人,而莫之城眉目間的神色隨他父親,俊朗沉穩。
她一張張看著,彷彿能親身感覺到那個時候他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