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曦有些疲憊,也不多說廢話,只淡淡道:“說罷,我們的損傷如何。”
那管事遲疑了片刻,低聲道:“此去參與行動一共二十八人,死傷共計二十二人,其中當場死亡十一人,重傷不治兩人,餘者輕傷;另外,公子令乙三一共帶來了二十九人,其中十三人受傷,傷勢較重者九人。山下侍衛無人受傷。只不過此次帶隊的庚十一身死,乙三也受了一箭,那箭上帶了毒,怕是撐不過多久了。”
嚴伯埋怨道:“蕭管事,乙三都讓你別告訴公子,你為什麼還要說出來。”
蕭管事心中冷笑道:“說的輕巧,乙三身上的傷不是你看的嗎?你為什麼不親口告訴他,還特意叫我過來,讓我當了替罪羊又裝好人埋怨我。乙三說不告訴,我就不告訴?萬一以後讓公子知道,問我是忠於他還是忠於乙三,你叫我怎麼回答?”他通篇腹誹卻不敢說出來,只低下頭小聲道:“醫者父母心。”
嚴伯心知這是他在變相指責自己不通人情,他心下泣血,謝瀾曦的情況並不是很好,這孩子思慮過重,精神損耗過劇,再強撐著下去,是想要他的命嗎?可這些話又不好當面說出,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
謝瀾曦閉上雙眼,低聲道:“那匪首的屍身帶回來了嗎?”
蕭管事有些遲疑道:“匪首……您是指最後在望天崖上發現的那具屍身?”見謝瀾曦眉間微蹙,連忙應道,“按照夫人的吩咐,為不漏下所有線索,不僅匪首,其他賊人的屍身,只要是能帶回來的,都帶回來了。”
謝瀾曦聽到望天崖三個字,神色微微一窒,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道:“你將當時尋到我時的場景說給我聽。”
蕭管事斟酌了許久,才道:“我不在那裡,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當時他們先後發現了未九和匪首的屍身,然後才尋到了公子。”
謝瀾曦雪白著臉道:“既然如此,就請找個清楚的人過來回話。”他剛掙扎著想要直起身子,嚴伯連忙將他按住,低聲勸道:“大公子,你現在的身體不宜動彈,若要問話,至少等回到京裡再說,切勿因小失大啊。”
謝瀾曦深深吸了口氣,他也覺得自己四肢無力,膝蓋處更是幾乎都失去了知覺,緩和了一下,以一種不容質疑的語氣道:“扶我起來。”
嚴伯不敢違逆他,只能將他小心翼翼的扶起,還不忘給他腰後墊上隱囊,又替他將身上的毛毯掖好。
謝瀾曦稍稍休息了一會,才輕聲道:“謝謝。”
嚴伯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蕭管事連忙低下頭,牛車晃晃悠悠的走著,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晃晃悠悠的。
謝瀾曦喘息了一會,總算不提要找人問話的事了,只道:“那匪首叫做赫連敦,聽姓氏不像是我大晉人,倒有點胡夏的意思。如今胡夏早已被魏秦所滅……”他沉吟片刻,抬頭看著蕭管事道,“如今是非常時期,我母親既然命你前來接我,對你定然是信任有加。”
蕭管事連忙道:“全是夫人的栽培。”
謝瀾曦道:“所以,有些事我也不打算瞞你。你叫人去查查那赫連敦身上是否有紋身,如果有,那紋身是什麼顏色與花樣都要詳細描摹下來。”
蕭管事連聲應是。
謝瀾曦輕輕咳嗽了幾聲,停了一會,又低聲道:“乙三所中的毒,那人身上或許有解藥,好好搜一搜,搜出來後先讓嚴伯過過眼。”
這蕭管事原本是謝夫人從孃家帶過來的陪房。原配死後,由夫人親自做主,續娶了一位繼室,其父正是負責照顧暗衛後勤日常的老管家。從某種角度來看,他也算是謝夫人逐步插手謝家嫡系暗衛的踏腳石。老管家在世時,雙方免不了有些接觸,這幾年下來,對乙三等人還是有些情誼,此時聽到乙三或許能有救,立即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