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提不起任何興趣。匆匆吃完主菜和甜品後,我便起身告辭。既沒管呂國強臉上的訝意,也沒顧及到我媽的尷尬。就這麼淡漠的、毅然決然的走出了餐廳。
回校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自那次窺視到他倆在畫室歡愛以後,我的內心就存下了疑問。這便是關於他呂國強為何要跟我媽重結舊好的這個問題。一般來說,他如今這樣算的上是位成功人士。現在社會上的一些個自持美貌,不甘平庸的年輕女人怎會不找上他?更何況他所從事的職業便利,加上其不凡的外表跟成熟的氣質。這些都能說明他是有招蜂引蝶的條件的。我媽嘴裡所提到的那個姓關的女子,不就間接地證明了我的猜想嗎?
既然離婚後他所過的並不是那種如他向我媽描述的「苦行僧」似的生活。為什麼他要和再度重逢的我媽結婚?雖然我媽她還是一位魅力不凡的成熟女性,可這點似乎並不能完全吸引他的呀!原因很簡單,一個擅長和喜愛畫人體,特別是女性人體的畫家接觸過的女人會很少?所以他這麼做我很是好奇。是對其初戀生活的懷念?還是初於補償我媽的心態作祟?或是全都有之?還是另有原因?
還有,自那次以後。我開始在心底裡埋怨起我媽來。從夏天洪以後,她的那些所作所為我打心眼裡就看不慣。雖然後來在我的感召下她回心轉意,重新做人。可僅僅一年後,來了一趟東州的她便又走了老路,而且是徹底淪陷在自己初戀的手中。剛開始時我還為她找到後半生的歸宿而感到欣慰。可現在看來,真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到了寢室,我瞧見趙無炎正站在寢室的陽臺上,背對與我,抬眼觀天。見此,我便脫了衣服,光著上身進衛生間擦洗了一下。然後就跟他並肩站到了一塊兒,共同看著夏日裡月朗星明的夜空。
「我問你,老鬼。你說人這一生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良久,這個面相陰柔,氣質邪魅的傢伙突然對我問道。
「有錢有權,玩遍天下美女!」
此時的我已經收拾完原本因為我媽而煩悶的心情,微微曬笑後,出聲回答。
「這是『黃蜂』的人生目標。」
只見其捋著自己那烏黑順滑的長髮,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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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我捏著下巴,滿臉正氣,緩緩將「秀才」經常掛在嘴邊的話給背誦了出來。
「黃口孺子,安能繼事?」
他也文縐縐地反問,一縷髮絲還纏繞在其右手之中。
「嘿嘿,你想問我的人生目標?」
我感覺到自己故作正氣的那種模樣實在好笑,於是一邊放鬆緊繃的臉頰,一邊發問。
他沒再說話,只是用那細長的眼眸盯著我,整整一分鐘沒眨眼。被盯得發毛的我只能避其眼光,講話的聲音好象也變得低沉:「沒有,我沒想過。」
「真的沒想過嗎?」
悠遠,意味深長的話語傳進了我的耳朵。
我搖了搖頭,以此肯定。他見了也不已為意,繼續語調和緩地講道:「我在學校呆了一年了。除了你和『黃蜂』、『秀才』以外,我沒其他的朋友。不——」
「誰叫你不和那些愛慕你的女生交往的!」
我禁不住的打斷他,善意地調侃道。
「你聽我說。」
他調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勢「不過,最近我算是又結識了一位『新朋友』。那人很壞,從頭到腳的壞。而且那人很冷靜,看起來和平常人一樣。可我總覺得,那人是惡魔。」
「你是怎麼和那人認識的?是男是女?」
我問他。
「你認識。」
他乾脆地答道。目光好似大海般,直直越過我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