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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三輪車。於鵬眼尖,剛瞟了一眼就大喊起來:“別慢,別慢!”兩個警察一時沒轉過味來,晚了幾秒也看清了,那正是大忠子的三輪車。

不是剛剛離開那裡麼?怎麼?

“快開快開!”瘦子緊咬牙關,惡狠狠地瞪著三輪車,催促紅面孔,紅面孔不敢怠慢,一踩油門,車子轟地一聲超過三輪,繼續向前。不料開了七八分鐘,按理說應該到三道崗了,可週圍的景物卻異常模糊和陌生,於鵬心有餘悸地盯著前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等他。果然,不出片刻,大忠子的三輪車又出現在路中央,跟剛才擺放方式一模一樣。他們不知怎麼,重又開回了四道崗!

“鬼打牆!鬼打牆!”瘦子喃喃道,旋即聲音變得大而絕望:“鬼打牆,我們出不去啦!”

鬼打牆,麻搭山,是走山路人的一道魔障,前者如不慌張,過段時間自會解開,如是後者迷失方向,進入深山,生死未卜。瘦子畢竟知道些,讓紅面孔把車子慢下來,點上煙,猛地嗆了一口,劇烈咳嗽著,隨即拉開窗子。突然,他發現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明明路在正前方,紅面孔卻在向右走弧線。

“你,你開錯方向了!”瘦子抽回頭,對紅面孔吼道,對方不甘示弱:“咋的,前面不是道麼?我還往山澗裡開呀?”瘦子發現玻璃窗裡的路也是筆直的,又伸頭出去,車卻依然在兜圈子。他喊道:“停車!”紅面孔吭地停了車,扭頭瞪他。瘦子找條毛巾包在手上,握拳砸碎了車窗玻璃,紅面孔也傻了眼,原來車頭的方向已偏離大路好遠,差點開回墳地。

走,走!瘦子在黑暗中勉強辨出正路,指點著,紅面孔掛檔很踩油門,吉普車在溼土上刨出四道深溝。深夜的冷風呼呼從視窗灌進來,他們早已顧不得這些,一門心思走出四道崗。當他們倉皇逃離的時候,誰也沒敢回頭去看。

那個吞沒大忠子的墳頭,在慢慢裂開……

榆樹錢鎮派出所的邱所長從被窩裡被喊起來,匆忙披上衣服。派出所院子裡,兩個手下狼狽不堪地趴在吉普車邊喘氣,於鵬抱著黑揹包在發呆。邱所長一腳把紅面孔踢了個跟頭:“張德生!你個廢物點心,又多了吧!哪天不給我整點事兒你就癢癢是不是?”紅面孔辯道:“不,不是……”“不是是啥?你瞧你喝的,帽子都沒了,要丟了槍,看我不抽你筋!”

瘦子拉住邱所長,在他耳朵邊上咬了幾句,所長皺眉嗯嗯嗯地一勁點頭,最後指著於鵬道:“先把他拘了,我倒看看小子到底什麼名堂。”瘦子有些為難,張德生倒似將功贖罪般衝過來,銬了於鵬,推推搡搡把他弄進釘了鐵柵欄的審訊室。瘦子道:“所長,八成不是這小子……”邱所長哈哈地伸個大懶腰,看看將有些泛藍的天空,道:“愛誰誰,今晚你倆看著辦,審出來算你的,審不出來,也算你的!”走了三步又道:“王德偉,我還告訴你,別想當老好人兩面派,你接手的案子你就的給我玩起來。”

瘦子王德偉不吱聲了,看邱所長搖搖擺擺出了派出所院子。

三個人在審訊室對剛才的歷險唏噓不止,審訊似乎成了恐怖茶話會,除了張德生還有些懷疑外,瘦子王德偉已基本相信了於鵬的話,於鵬還在惦記明天如何向於京水交待,畢竟,他的兒子活生生就這麼沒了。還有那個吞沒活人的墳頭,還有鬼打牆,還有,還有……

天色一點點亮起來,話題漸漸稀落,三個人開始瞌睡比賽,張德生趴在桌子上,王德偉仰躺在椅子上,於鵬的手銬已被王德偉解開,把頭埋在膝間,也半夢半醒。猛地,後院的雞突然齊齊鳴叫起來,三人朦朧間似置身養雞場,只覺全鎮的雞都在鳴個不停。

然後是狗咬,寂靜的鎮子突然變得一派喧囂,令人無法入睡。農人們在咒罵中驚醒,拴狗的拴狗,打雞的打雞,然而他們驚呆了,這次打鳴的不是公雞,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