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臺,這些是不錯。
只是要說江南比北方好,我卻不敢苟同,我們也不是說北方強似江南,而是無論東西南
北,都有它的特色都有它的長處,河套、黃淮、吳越、雲夢、松遼,或有黃金似的扶桑之地,
或有瀚海戈壁的萬里黃沙,或有水送山迎的曲溪幽澗,或有浩浩蕩蕩的長江大河,有云貴康
藏的高原,有洪澤雲夢的湖沼之鄰,有渺無邊際的原始密集森林,也有雄壯無比的五嶽名山,
風蕭水寒,燕趙多悲歌慷慨之士,湖山秀美,益增江左的文采風流,聽那漠北的茄聲駝鈴,
看那東北的大豆高梁,粗獷中的偉大,冰雪中的剛強,卻是別處所沒有的。
再看西北一帶的皇陵,商周時代的古墓,秦始皇的阿房宮遺址,洛陽北邙的墓誌碑碣,
嵩山太室、少室石闕,安陽的殷虛甲骨,龍門的精美石刻,燉煌的壁畫經卷,西安的碑林,
這又豈是別處所有的,試望山海關、古北口、居庸關、雁門關、嘉峪關,看那山巒起伏,彌
淪綿渺的萬里長城,又是何等雄壯,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歷史上多少愛國男
兒,沙場名將以捍衛國土,壯烈犧牲,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
四方,似這等慷慨悲歌,又是何等激人胸襟。
看我六大古都,石頭城闕,宮殿苑囿,何等莊嚴綺麗,南朝金粉,吳官花草,多少興亡
遺蹟,登彭城的‘霸王樓’以憶:‘力拔山兮氣蓋世’,豪情未減,讀‘燕子樓’的豔詩,
英雄美人與時俱逝,錦江邊的‘薛濤井’,灌縣城的‘二王廟’,有的是風流遺韻,有的是
萬代功勳,登劍門而險天下,古棧道蜀魏相爭,格格請看,我國土是不是段段寸寸無不‘江
山如畫’,我一景一物是不是也無不風流瀟灑,能說那一個地方強似那一個地方麼?”
玉倫聽直了眼,喜呼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各處都要去玩玩了。”
畢竟是嬌格格,只惦記著玩。
八阿哥卻為之動容,道:“玉樓,這麼看你不只是武學上的高手。”
燕翎倏然一笑道:“八爺,說穿了不值一文錢,有些地方我去過,有些地方卻是我從書
上看來的。”
八阿哥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還不夠麼,玉樓,你讓我有如獲至寶之感,我要
好好借重你,我要好好借重你。”
玉倫眨動了一下美目道:“能讓我這位八哥說這話可不容易……”
燕翎道:“那是八爺垂愛。”
玉倫道:“玉鐸跟著大學士明珠讀書,自詡為書簍子!其實這些年輕的裡頭除了納蘭容
若也就是他了,以我看他恐怕還不如你。”
燕翎道:“那是格格誇獎。”
玉倫瞟了他一眼道:“玉鐸都當仁不讓,你幹嗎這麼客氣。”
八阿哥道:“跟玉鐸比,他只在京裡待著,憑他,誰又能不讓他三分,他那知道天有多
高,地有多厚。”
玉倫道:“這倒是。”
燕翎道:“您二位過於貶貝子爺了,名師出高徒,強將手下無弱兵,大學士主持修書館,
編選康熙字典、四史精華、佩文韻府,道德文章冠絕當世,貝子爺受他的薰陶,還能差得
了。”
八阿哥搖搖頭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當然,不能說明珠肚子裡沒一點東西,有,可
是不多,他能從部曹微職直升大學士,靠的不是他肚子裡那點玩藝兒,主持修書館的是他,
可是編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