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尹馥開始後知後覺地反思自己為什麼走到了這條路上,明明回宿舍和去實驗室都不是這個方向。
尹馥嘗試抽開被顧靈生抓著的手,無果,再次說:“你別想多——”
“你說看我可憐。”顧靈生打斷他,“那就再可憐可憐我。”
他聲音很沉,卻帶著祈求的語氣,尹馥的心倏地軟下來,這三年裡長出來的稜角都消失不見,本該說出口的重話直接忘在九霄雲外。
顧靈生髮現了他柔和下來的眼神,於是稍稍用力,將他往自己身上拉。
“你要——”幹什麼。
尹馥話沒說完,就被抱住了。
尹馥下意識想要推他,可是手剛剛抵上他的肩,顧靈生就把頭埋進了他的頸窩裡。
三年了,尹馥還記得擁抱顧靈生是什麼感覺,顧靈生比他高,肩膀比他寬厚,往往是他像個沒骨頭的一樣歪七扭八地倒在他懷裡任他抱,沒有過這樣——
這樣,被依靠的感覺。
“好累。”顧靈生在他耳邊說。
顧靈生幾乎把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儘管他現在很瘦,但尹馥還是差點力氣不逮向後倒去。
花了幾秒找到重心站穩,尹馥剋制住想要反手抱住他的衝動,但問出口的話卻不自覺地柔軟下來:“怎麼了?”
“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的聲音悶在頸間,由骨傳導直達胸腔,尹馥清晰地感覺到心臟停跳的一秒。
“可我做不成好事。”
……做好事?這跟在一起有什麼關係嗎?
“我沒有能力照顧好他們。”
他們?
“朵朵和小胖住院了。”
朵朵和小胖?
尹馥問:“……是誰?”
“我在孤兒院做義工照顧的孩子。”
我受不了,尹馥
尹馥跟著顧靈生來到醫院。
他沒有進病房,只是在門外看著顧靈生和一男一女兩個娃娃玩飛行棋。
顧靈生在笑。
其實三年前他也很少看顧靈生笑,少有的幾次大抵是他把顧靈生逗笑,然後顧靈生淡淡地抿著嘴,算是在笑。但現在,顧靈生笑著看那兩個孩子,連眼睛都是彎著的。
一局飛行棋下完,顧靈生起身收拾好棋盤。
兩個孩子拉住他的衣角,“小顧哥哥,你要走了嗎?”
收好棋盤,顧靈生彎腰對他們說,“嗯,老師馬上買飯回來了,我明天再來。”
小女孩抱住顧靈生的腰,“不要哥哥走,今晚又要打針了,好痛好痛的!”
小男孩也愈發攥緊了他的衣角,將頭靠在他肚子上。
顧靈生摸了摸他們的頭,低聲安慰:“你們現在受了苦,以後就會幸福了。”
小女孩抬起頭,天真地問:“那哥哥呢?現在是苦還是幸福?”
顧靈生愣了一下,抬頭看向門外。
尹馥本就一直在看他,猝不及防地接收到他的眼神,一時間無處可逃。
醫院的酒精味很濃,尹馥覺得刺鼻,腦子也不甚清醒,他好像一瞬間回到了那場山茶花的初遇,他被顧靈生的眼神吸引,而後萬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