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是你麼?”熊傑拍馬迎上,笑道:“虎大哥!闊別多年了!”
雙騎靠到近處,虎大熾突然把手一揚,刀鋒暴起,竟已架到熊傑的頸上,熊傑心下震驚:“虎大哥,你……你這是……”
“藏武四衛”見主官被襲,不由分說,全數拔刀出鞘。“汾州三衛”發一聲喊,也是摯刀在手,雙方兵戎相見,宛如窩裡反了。熊俊駭然不已,還不知該當如何,虎大熾已把腰刀收起,淡淡地道:“小熊老弟,別見怪啊,咱這是給你點教訓。”
“教訓?”熊傑心裡有些不快了,沈聲道:“什麼意思?”虎大熾淡淡地道:“下回見到友軍旗幟,千萬別莽撞。記得先遣使察看,驗過令牌再說。否則要是撞上怒匪喬裝,你還有命在麼?”熊傑啊了一聲,頓時醒悟過來,拱手道:“多謝虎大哥提點,熊傑受教了。”
虎大熾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以後多學著點。”簇唇做哨,呼溜一聲,大駱駝立時屈膝坐下。熊傑見他下來了,自也不好失禮,便也跟著翻身下馬。
這虎大熾是“汾州衛”總兵官,看他虯髯濃須,蒙漢雜血,形貌極為豪邁,真有幾分“太陽汗”的英風。那熊傑也不遑多讓,看他雖未蓄鬚,身高卻達八尺以上,胸厚膀粗,相貌堂堂,站在虎大熾身旁,分毫不顯細弱。
眼看兩名主帥言歸於好,“汾州三衛”便也收了刀,紛紛為友軍遞上水壺,“藏武四衛”卻是心有餘悸,一來怕給老兵欺侮,二來初臨前線,滿心忐忑間,便只緊隨主帥身側,時時準備保駕。虎大熾曉得他們怕生,有意開個小玩笑,當即向前一指,怒喊道:“看!怒王本隊!”
“什麼!”藏武四衛全震驚了,面面相覷間,一同抽出了傢伙,吶喊道:“殺啊!”煙塵滾滾,眾兵卒衝上前去,準備拿性命來搏,虎大熾哈哈笑道:“傻小子,跟你們鬧著玩的。”熊傑聞言大怒,一把扯住虎大熾的鬍鬚,厲聲道:“兵兇戰危的!拿這個玩笑?不怕軍法究辦麼?”
虎大熾乃是胡人後裔,爽朗達觀,時時嬉戲胡鬧,只是軍法在前,管那胡人漢人、苗人藏人,都只有一顆腦袋可砍。聽得熊傑要報軍法了,自是慌了手腳,忙道:“別動氣、別動氣,前線戰事已經定下啦。”熊傑起疑道:“定下了?真的假的?”虎大熾忙道:“真的真的,五天前戰事就平定了。不然我吃了熊心豹子膽,拿那廝的名字胡鬧?”
熊傑心想不錯,便放開了虎鬚,道:“大都督接到訊息了麼?”虎大熾道:“早接到了,他一會兒便到前線了。”眾兵卒喜形於色,齊聲喊道:“大都督要來視察麼?”虎大熾笑道:“三羊鎮與他的老家相距不遠,大都督心懸故里,當然得來瞧瞧了。”
熊傑點了點頭,自知伍大都督發跡於西涼,早年是公門名捕,擒奸摘伏,正直不阿,其後又為了反對奸臣江充,不惜千里奔波,投靠前朝大臣“善穆侯”柳昂天,一生慷慨俠義,方有今日的偉大事業。正敬佩間,忽又想起一事:“等等,大都督親來前線,可有兵馬保駕?”虎大熾嘿嘿笑道:“放心,荊州師已經奉調北上啦。”
聽得“荊州師”三字,熊傑大驚道:“什麼?我哥也來了?”虎大熾哈哈大笑:“瞧你樂啦?你大哥一聽說大都督離京,連夜便從荊州率軍北上,你再晚片刻,他就趕到你前頭啦。”
正統軍裡有大小雙熊,大熊單名一個“俊”字,便是外號“荊州獅”的熊俊。此人是家中長子,派駐荊州,乃是第一批入伍的老將。至於“小熊”,則是眼前這位熊傑,兄弟倆一在荊州,一在烏斯藏,說來已有兩年不見,沒想今日託大都督之福,竟能在此相逢了。
眾人說了一陣子話,便又上馬整隊,直朝前線而去。熊傑坐於馬上,眺望前方,道:“虎大哥,這回戰況很是慘烈,是麼?”虎大熾訝道:“你怎麼知道的?”熊傑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