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時,它感覺到了他並且摸索著伸出了綠色的上肢。但埃克西奧爾已經給城堡施咒,像給整個建築物、土地和所有事物上面罩了個罩子。黏液的觸角拍打著這面看不見的牆,離他的臉只有幾英寸的距離,於是他向後躲了躲,迅速走下梯子。
以前,他從沒見過被黏液吞噬的牆壁漸漸粉碎並冒著煙霧。
“水晶球!”埃克西奧爾輕聲地喃喃自語道,踉踉蹌蹌地跑向主樓,“最後一線希望是……水晶球……沒有咒語可以幫助我了……但只要我找到哪怕只有一種未來的可能性……啊……沒有用……連米拉克里昂也無法左右時間!“
外面如果沒有黏液,應該已經是秋季,而在埃克西奧爾的地盤上卻是春天;他在自己的範圍內控制著季節;儘管如此,天上仍聚積著烏雲,所以他可以骨子裡感到冬天的痕跡。也許他能看到冬天沒幾年了,沒幾天?沒幾個……小時?難道他努力追求長生不老的結果就是隻剩下幾個小時的生命?
他焦慮不安,牙齒顫顫發抖地走進了岩石造的城堡;沿著螺旋的樓梯走上了堡塔。樓梯一直通到他的休息室——過去是休息室,現在更多地用作了工作間。在這兒,他曾不停地工作,希望發現能制止不斷人侵的黏液的一種方法,但只是徒勞。四處撒滿了他實驗用的各種工具和用料,各種各樣的神秘東西以及生物。
這兒有古老的有點像人的畸形頭蓋骨,有根本說不上是人、難以置信的畸形遺骸;有一些盛著五顏六色液體的瓶子,有些在冒著泡,有些靜止不動;有一管用年老的翼目類動物的空骨製成的長笛,它可以吹出各種音調,使金銀相互轉化;還有一層摞一層的書,都是用黑色的毛皮或褐色的面板製成的,其中起碼有一本是文出來的。
這裡有執行中的世界和月亮的縮微模型,都串在用珍珠貝殼製成的處於運動狀態的繩子上,懸掛在有軌道的天花板上;有刻在摩西的牆上及地板上的五角形魔力符號,伴隨著寶石碎塊的火焰閃閃發光。銘刻著魔像的羊皮紙卷宗四處散落著;惟獨在相對整潔一些的屋子中央,有埃克西奧爾的樣品:一個巨大的模糊不清的水晶石放在刻有花紋的橄欖石底座上。
他一腳踢開了那些胡亂堆放的東西,“沒用,統統沒用!”邊說邊走到水晶球跟前,坐在一把簡陋的藤椅上,開啟通道預測未來。這不是他第一次用水晶球占卜未來(他以前很少這麼做,因為他最神奇的本事是占夢:在夢境中占卜未來,在他還是學徒時這套本事就已經很高超了。)但這肯定是他第一次得到這麼可怕的結果。
呈現在他面前的是那些黏液爬上城堡併吞噬了它,最終他也在劫難逃。他看到胡姆誇斯變成了地上的一塊疤痕,就像是大地健康身體上的巨疽。他卜到了一塊石頭,它被建在一片黴菌地裡的聖祠中,上面寫著:“這裡安息著埃克西奧爾·克穆爾,如果不是被奇異的能量所吞噬,他將永垂不朽。不論怎樣,他的靈魂將在這裡永存。”
但是,沒有一條通道,即便他絕望地試過所有的通道,能預測到埃克西奧爾·克穆爾仍然會活下去。有一個事實使他對占卜的可靠性產生疑問,因為他的夢預測的截然相反:那就是的確有一種未來存在,事實上他曾在反覆出現的夢裡見過自己居住在一座祭司住宅中,其地基呈碗狀飄浮在熔漿河上。他聽說過這個液體火焰形成的湖泊叫裡特,他和一個白人巫師阿爾達塔·埃爾居住在一起,除了在夢裡之外,這個人他從未聽說過。但這個未來在哪兒?裡特在哪兒?水晶球展現的只有毀滅與災難,一切都讓人沮喪極了。
埃克西奧爾嘆了口氣,讓水晶球漸漸變模糊,轉身拿起魔法書,悶悶不樂地翻著。魔法和咒語都夠多了,但卻沒有一個能幫他永久地逃脫噩運。那玩意天性惡毒,根本躲不掉,必定會將他致死,宣佈他的末日。
正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