滷菜和麵食,因為凡到這裡的客人不是來作樂、不是來享受,他們大都是歇足解渴填肚子,然後拍捫屁股走路。
說話的漢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閣廠盛情,我們領了。”他轉朝同行的弟兄說:“過去,我們就叨擾這位兄臺一頓。”
另兩個壯漢扶持受傷的—個坐下了,然後他們各坐一旁以作照顧、以作監視。
麥無名隨即探手搭了受傷漢子的腕脈,因為他想澄清心頭的疑雲,那漢子的神情顯得有些怪異。
“你們這位同伴脫了虛?”
說話的漢子臉色頓時微微的一變,他猶豫了一會,矜持地說:“他患有病。”
麥無名對醫學雖然只是一知半解,但對人身穴道以及血脈之執行卻是瞭然於胸,他感到那個人脈博正常,他覺得那個人血路通順……
“有病?你是說他身上有病?”
“哦!”那個壯漢解釋說:“他心理上有病。”
“哦!”
麥無名釋然了,但心中疑念依舊不減。
“那他的傷痕……”
“就因為他心理上有病,所以無端的與同事作意氣之鬥。”
“閣下貴姓?”
“陰,陰曹地府的陰。”
麥無名聽了又是一震,他追詰下去了。
“貴莊是……”
陰姓壯漢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他沉吟一下說:“敝莊深居山坳,僻在荒谷,一向鮮為人知,不說也罷!”
人有難言之隱,麥無名也就不便再續究下去,只有將疑念暫埋在心中。
江湖人豪邁.既然接受了別人的招待,哪裡還會有客氣?風捲殘雲,狼吞虎嚥,他們喝足了灑,他們也塞飽了肚子。
“承蒙招待,謹志謝忱。”
“鄉釀山餚,難盡敬意。”
“還未轉教兄臺尊姓?”
“在下姓麥。”
“我們這就告辭,麥公子,後會有期。”
陰姓壯漢站起了身.抱起了拳,另兩個也跟著扶起了中間受傷的那個人,腳下緩緩的動了。
“後會有期。”
細雨靡靡,似霧如煙,雖然已經小了不少,但仍然是下個不停,惱人的天氣!
地獄門具體的線索出現在這幾個黑衣壯漢的身上,麥無名焉能輕易將它放過?但是,為免打草驚蛇、投影嚇魚,他只有暗中注意著這些人進行的方向,待喝完一蠱熱茶的時候,就結清了賬款,也循路踏上了他們的行程。
悠而鬧之、不即不離的盯在陰姓壯漢他們身後一二十丈之處!
兩個黑衣勁服漢子雖然架了一個受傷的人,但他們走得也並不太慢,照道理講,陰姓壯漢口中所說的莊院相距應該不致很遠,不然,一個受丁刀傷的漢子,一個迷了心神的漢子,一口氣豈能跑得那麼久?
可是,他們卻行行復行行,前進復前進,顯然是在繞道兜圈子,並且,姓陰的壯漢還有意落後了好幾丈,左右顧盼,前後環視,唯恐為人所跟蹤,結果,他們還是被人給跟蹤了。
經過了“中村”的地方,已經進入了九華山的山區之內,翻上了一個弧形的山崗,就看見有一座巍峨的建築物矗立在山崗的後方了。
這座建築物黃牆紅門,這座建築物飛簷琉瓦,看形並不像是一個莊院,似古剎、若廟宇,麥無名在朦朦霪雨之中,在遙隔三數十丈距離之處,看不真切,望不分明,本擬繼續綴躡過去,轉而一想,—來有失風度,二來也急不在一時,知道了地點,知道了目標,何不到夜裡再來探它一個詳細,探它一個究竟。他主意既定,頓時回頭轉向,直朝中村的鎮上奔去。
夜、雨夜,是詩人靈感的泉源,什麼風窗輕叩,什麼蕉雨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