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的聲控燈剛好暗下。
一時之間,誰也沒大聲說話。
空氣驟然間,變得十分稀薄。
鍾善貼著門,縱然手掌心已滿是汗,卻擔心他是在故技重施,單純捉弄她。
於是。
她佯裝冷靜,毫不退卻地仰頭,藉著幽暗月光,與他對視,故作輕鬆地半開玩笑。
“有人說,這麼近的距離,不是……”
聲音戛然而止。
男人哼笑了聲,“怎麼不接著說。”
“我忘了。”她後悔不已。
“沒事,我幫你說。”裴岑聲線壓得很低,咬字繾綣,“這麼近的距離,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架。”
她呼吸屏住一瞬。
“你說,我們是要接吻,還是要打架?嗯?”
他用氣聲反問,呼吸下落,熱氣垂在她脖子上,鍾善忍不住想躲。
她欲要別開頭。
同一秒。
下巴覆上層冷意,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一捏,她又被迫望著那雙眼睛。
眸中早已沒有往常的淡漠無謂,取而代之的,是如夜色般濃稠的情愫。
她喉嚨發緊,聲音微微顫抖,“應該……不是打架。”
“那就是接吻了。”
後半句話吞沒在相接的唇齒中。
唇上觸感是冰涼的,冰到她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拽住他外套。
“裴……”
她啟唇,話沒說出口。
反而使他趁機而入。
唇瓣的涼漸漸消散,她被迫接受舌尖傳遞來的溫熱,本就稀薄的空氣,又被另一個人分走。
他的吻有點重,帶有侵略性,掠奪走大半呼吸,就在她要窒息時,他又退出唇腔,一下一下,安撫似地啄著下唇。手也撫著她後腦勺,輕柔至極。
“不會呼吸……”他聲音透著啞。
鍾善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抬手捂住他的嘴,“別說話。”
男人輕笑幾聲。
鍾善別過臉。
“這就害羞了?”他聲音含著笑。
鍾善等心跳平復下來,才出聲:“也不是害羞,我就是覺得,進度有點快。”
“快嗎?”他反問。
她用力點頭。
“可我怎麼覺得,已經遲了五年。”
鍾善愣住。
他聲音似蠱惑,“所以,要不要,再來一次?”
善終
遲了五年, 短短四個字,對鍾善衝擊力太大。
她分不清是下意識地,還是思緒被佔據, 竟然沒有拒絕。
隻眼睜睜地瞧著他慢慢靠近,吻再次落下的瞬間。
手機鈴聲十分突兀地響起,迴旋在空曠的樓間走廊,聲控燈隨之猛然亮起。
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鍾善聽見裴岑低聲罵了句。
她反應過來,沒忍住笑出聲。
“等著。”
他掏出手機, 螢幕上跳著鬱文朗三個大字。
鈴聲消失。
“你怎麼不接。”她仍然細喘著氣, “萬一他有急事。”
話音剛落,電話再次打進來。
“接吧。”鍾善勸他。
裴岑這回沒掛, 接起來餵了聲。
她不由得鬆口氣。
“阿岑, 你回明南了?這幾天去哪了,回來也不找我。”鬱文朗數落到,“快出來聚聚,兄弟局。”
鬱文朗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