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連薰香麻醉,銀針止痛等等步驟都一併省略,直接端來方才置於桶邊未用的小盆溫水,取了乾淨布帕浸溼,擦去血汙,再以火焰炙烤過的手術刀輕輕撥動其中一支箭頭,使之與血肉分離,緩緩取出,接下來即是另一支。
隨那拔箭的過程,楚略身軀微顫,薄唇緊咬,額上驀然淌出一層細密汗珠,卻是連哼都沒哼出一聲來。
好樣的,鐵骨錚錚,這般強韌的意志,倒是平生僅見,君浣溪暗自讚歎,也不再為難,丟開斷箭,一邊沉著止血,包裹傷處,一邊不解問道,“這兩日,你去了哪裡?”
“鷲峰山。”
“什麼?”君浣溪手指一抖,停住動作,“你竟然幫手也不帶一個,單槍匹馬就闖上山去?!你真是……”
他去鷲峰山,莫非是為了求取她所中蠱蟲之解藥?
這個人,做什麼都是默默無聲,不求人知……
“奕安一心照顧你,臨風也有他府中的事情,所以我——”楚略面色未變,迎上她不滿的目光,語氣平常無奇,“我雖獨自前往,卻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只是沒想到會遇上你家童兒,真是大幸……”
芩兒……
君浣溪隨他話聲,朝那榻上之人望上一眼,心有所悟:“你是為了護衛芩兒,才遭受這一身傷痕……”要不,以他的身手,怎麼會弄得如此狼狽?
楚略輕笑一聲道:“這有什麼,一點小傷,要不了命的。”
君浣溪剛好灑上消炎藥粉,包紮完畢,此時聽他如此一說,氣得推他一把:“你這人,真是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看看這些駭人的印記,將來不把你心儀的女子給嚇跑才怪……”
“心儀的女子?”楚略聞言愕然,繼而自嘲一笑,“我這四處遊蕩,自由慣了的人,哪裡有什麼心儀女子……”
君浣溪哼了一聲,自然而然替他整理衣衫,心中卻在尋思,要不要配製一些去痕生肌的藥膏,讓他時時帶在身邊,將來自己不在之時,也可隨意取用……
將來……
是啊,鷲峰山之行已經初見成效,只等瓦兒送來蠱蟲解藥,再大致治得衛老夫人的癱病,不遠的將來,自己定是要回歸漓南的。
習慣了他們的陪伴,歸去的那一日,怕是會有些不捨吧?
即使不捨,卻又如何……
“哎,浣溪……”
耳邊傳來暗啞的輕喚,拉回她遊蕩已遠的神智,有絲怔愣望他:“什麼?”
楚略只朝她的手掌努下嘴,卻是笑而不答。
君浣溪瞥見他的神情,不明所以,低頭一看,頓時臉頰微紅,自己竟是雙手按在他赤裎的胸前,不住摩挲著那些已經泛白的傷痕印記!
“那個,我走神了……”不迭收回手來,無措後退,這一世,還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
老天,自己怎麼會如此豪放,竟然在男人的胸膛上摸來摸去,不知道方才有沒有碰到那處暗紅的突起?
還有,沒了衣料的隔阻,這手掌之下的觸感,竟是該死的好……
一時大駭,倉惶轉身,藉著整理藥箱之機,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道:“好了,你回房好好歇息,記得每日過來換藥。”
背後低沉答應一聲,接下來便是悉悉索索穿衣的聲響,君浣溪等了半晌,並沒有等到他起身離去,卻聽得腳步過來,男子溫熱的氣息緩緩靠近,略顯遲疑:“浣溪,你……”
“嗯?”忍住窘態,緩然回頭。
“我想問你……”楚略的目光帶著一絲疑惑,停留在她的頸部,雖是背光而對,但因為習武之人的夜視能力,卻能輕易看清一切景象,那裡,有些奇怪……
他在看什麼?
君浣溪隨他目光,無意識往頸上一摸,心中一個激靈,那突起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