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我。。。。。。”沈奕安久久凝望,看到那眼眸之中的堅持,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收了回去,終究不再說出,只低沉答應,“好,我走,但是你一定答應我,好好保重自己。”
君浣溪心頭一顫,只低低應道:“好,我答應你。”
沈奕安再看她一眼,起身便走,到得車門簾處,忽然回眸笑道:“好人,下回相見,可否讓我再搭個便車?”
語畢,並不等她回答,那白色人影便如一隻大鳥,瞬間飛離車廂,空中一起一落,重新坐回那墨色寶馬之上,只一雙秀麗眼眸直直望過來,一眨不眨,凝然成痴。
君浣溪一怔之下,方才反應過來,這一句,卻是當初他佯裝文弱,攔路搭車的搭訕之辭,一時間,心中酸澀而又綿軟,衣袖微微抬起,幾乎就要開口將他喚回。
手舉到半空,便是懸住不動,她為什麼留他,又憑什麼留他。。。。。。
在前世的時候,自己也曾如許多女孩子一般,幻想過自己心目中的王子形象,思來想去,總是難以落到實處,也想著恐怕只有在歲月中真實遇見,那個最是讓自己心儀之人,才能完全勾勒出他的面目性情來。
而今,亦是如此,對他,微有情生心動之意,卻總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覺得不該是如此這般,基於這種種原因,寧願放手,也不想輕易靠近,自己這該死的的冷靜性情,真不知是福是禍。。。。。。
沈奕安,若自己真是愛他,必然愛得淺薄無力,否則怎會如此一意逃離,而不去爭取?!
車前,老鄭吆喝出聲,馬車繼續前行,將一切盡拋腦後,漸行漸遠。
“先生,你沒事吧?”黃芩放下車簾,轉頭望向她迷惑不展的眉眼,擔憂道。
“放心,我沒事。”君浣溪撫一下額頭,不覺輕笑一聲,自喃道,“我真是像一隻鴕鳥。。。。。。”
“什麼?”黃芩沒聽清楚,低聲詢問,“先生你在我麼?”
君浣溪擺一下手,目光不由自主又看向車尾布簾處,那裡,微風來襲,卻是不能完全吹開簾子,外面的景緻,隱隱約約,看不分明。
黃芩隨她眼光過去,會得意來,過去挑開車簾,遠遠一望,如實彙報:“被樹林擋住了,完全看不見了。。。。。。”
君浣溪哦了一聲,不再言語,也罷,眼既不見,心便不會煩了。
到了前方城鎮,尋了一處上好客棧,用了完善,又逗留一夜,次日再整裝出發,一切都好,只結賬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插曲。
自己從來就不是精打細算,勤儉持家之人,對於經濟收入一向沒什麼概念,此次出門,一如在家裡一般,所有錢財都是裝入錢袋,交由謹慎心細的黃芩妥善保管,這一舉措,本來一直都是平安無恙,不想那日他摔下山去的時候,不慎被崖間橫生的樹枝劃破衣衫,還連同那裝有散錢碎銀的錢袋都一齊勾了去,繼而不知所蹤。
到了衛府之後,吃住無憂,便是將此事徹底忘卻,只臨走之時,秦管家送來一個小小的包裹,裡面裝了數錠大大的銀元寶,說是路上盤纏。
這衛府行事也是大方,卻不想這客棧剛好上交了稅錢,櫃上竟無散錢找零,那店掌櫃喚了好幾名小二出去,才總算將餘錢補上,這一耽擱,便是大半個時辰,實在不爽。
又行大半日,路上平安無事,黃芩的神情,卻是愈見急躁不安起來。
君浣溪斜靠在車壁上,閒來無聊,將衛老夫人所送的那隻金鐲翻來覆去,不住把玩,耍弄得累了,瞟了一眼窗外暮色蒼茫的景緻,不經意問道:“芩兒,可有什麼心事?”
“沒,沒什麼。”黃芩聞言回身,看看她手中物事,笑道,“先生又收了病人的禮物,回去不怕挨說麼?”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