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問:“你和羅文傑已經是一對了嗎?”
“誒?”桑田根本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不是,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她覺得她跟羅文傑也沒有常常在一起啊。
“我前兩天看到你接受了他的投餵,而且你還還了禮……在自然界的話這應該已經算是一個完整的求偶儀式,所以我不太確定你們兩個……”
“我、們、是、人。”
桑田無語地看著他,終於想起來他大概說的是那天羅文傑塞給她的火腿腸和她後來推給他的泡麵。
可這到底是什麼腦回路,怎麼就扯到求偶上了?
而且這是什麼物種的求偶?人類幾千年的進化和文明呢??
卓禹沉默了一會兒,轉移話題似的問:“他怎麼樣了?”
“……”雖然是如此不高明的轉移話題方式,但桑田也只能回他說:“我正要去看的……”
“我會幫你把風。”
桑田好想跟他說不要突然之間改變這麼大她不習慣啊,但是如果別人對她好一點她都不能接受,那難道要對她不好她才接受?那不是抖m麼。
所以基本上來說,有勞力送上門她還是不會拒絕的,她也不希望再發生項鍊被人撿走的事情。
“那就麻煩你了。”
桑田就近挑了一間宿舍,進去之後砰地關上門,把正準備跟進來的卓禹關在門外。
……
空間裡沉寂依舊,讓桑田常常會有一種這裡除了自己之外再沒有活人的錯覺。
又或者不是錯覺。
她緩緩深呼吸,掀開小黃雞的門簾。屍鬼依然靠坐在石欄旁,這一次沒有背對著她。
在那張肌肉已經僵化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上桑田感受不到情緒,似乎只能依靠他是背對還是面對來判斷屍鬼心情如何了。
桑田不斷在心裡掂量著該如何開口,難道說嗨你還好嗎你的手疼不疼要不要緊這些廢話?
他的表情連動都沒有動過一下,甚至被切斷的斷腕處連血也沒有流,她甚至連他會不會感到疼痛也無從判斷。
那些反覆掂量的心思在無意間瞥到牢房地上一隻蒼白的斷手時一下子就被打散了,不禁脫口而出:“那隻手怎麼在這裡?”
桑田來的時候屍鬼只是閉目靠在石欄上,即使察覺到她的靠近也沒有反應。此時才睜開眼,那無機質似的眼瞳看向地上的斷手,涼淡得好像那並不是他身上的東西。
“從我身上掉下來的東西,最後當然出不了這牢房。”
桑田愕然了一會兒,慢慢在牢房前蹲下來,低聲問:“你的手……真的就這樣了嗎?沒有辦法治好了?”
她知道手斷了就是斷了,雖然也有斷肢可以接好的情況,但現在既沒有醫院也不可能送他去醫院,這麼蠢的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來。
然而屍鬼卻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可以‘治好’啊。”
“可以?!怎麼做??”
“吃人。”
“……”
又,又是這個嗎……桑田微微汗顏,突然乍現的光明又被潑了冷水。
“真的……吃人,斷掉的手就會接上?這不科學啊……”
屍鬼這回乾脆白了她一眼,科學是什麼?
這個喪屍橫行的世界,還有眼前的屍鬼,跟科學有蛋關係?
桑田從未想過自己已經碎掉的世界觀還可以再撿起來砸吧砸吧碾成粉,可是之前只要一提到吃人,她就立刻打消念頭不再往下想,如今看著那隻斷手,她卻不由得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了。
“那個,吃喪屍……不行嗎?”——喪屍以前也是人來的吧?
屍鬼冷冷瞥她,“臭掉的肉你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