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的窗簾後面,隱隱約約有一個挺拔的人影。
她遲疑了一下,朝落地窗走去。
落地窗外是一個一米寬的陽臺,她推開窗邊的小玻璃門,來到陽臺上。
霍北莛聽見身後的聲音,他低頭將手中剩下的半截香菸扔到樓下的院子裡。燃燒著的香菸落在溼潤的泥土上,菸頭發出滋的一聲,隨後,一縷縷青煙嫋嫋升起。
肖南音站在霍北莛身邊,她的目光,和他一樣,都落在泥土裡的菸頭上。
兩人誰都沒說話,誰也沒有看對方,直到菸頭在泥土裡熄滅,最後一縷青煙也消失在空氣中,霍北莛將手從褲兜裡拿出來,撐在乳白色的陽臺圍欄上,側眸凝視著肖南音——
“小菡說,她已經把什麼都跟你說了——”
霍北莛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是此刻,這溫柔裡,夾雜著一絲抱歉,還有一種莫名的哀傷。
肖南音明白,他是在為外公的病哀傷吧!
一個即將進入痴呆期的患者,應該只有一年多的時間,就會昏迷,死亡——
她側身看著他,彎唇微笑,“你不用覺得抱歉,如果一個善意的謊言可以讓時日無多的親人感到慰藉,我也會這樣做。”
霍北莛微微眯了眯眼,凝視著肖南音的臉,“你不怪我?”
肖南音搖頭,笑得如開始時一樣純美動人,“你只是想盡孝,而且我沒有任何損失,我為什麼要怪你呢?”
停頓了一下,肖南音移開目光看著樓下的花兒,溫柔一笑,“不過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真相,我都差一點懷疑你的人品了——”
如果他早一點告訴她,她這些天也就不會這麼矛盾了。
她還以為……他是想泡她,為此,她都已經想好了要辭職——
現在想想,真是有些好笑。
霍北莛看到她一如往常的微笑,他心裡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了。
他莞爾微笑,“只是差一點麼?你不是已經懷疑了麼?”
霍北莛從褲袋裡掏出一張摺疊得整整齊齊的紙,遞給肖南音。肖南音一看,這就是她昨晚在酒店裡打草稿寫的辭呈——
她微囧,“你都看見了……”
“現在還辭職嗎?”霍北莛緩緩將紙張拆開,一面看著上面的字跡,一面好整以暇的問肖南音。
肖南音看了看辭呈,勾唇輕笑,反問道,“辭呈在二爺您手裡,我是走還是留下,不是二爺您一句話麼?”
霍北莛的視線從辭呈上移開,落在肖南音臉上——
似乎,少了對他的猜疑以後,她變得比以前更自然了。
他很滿意她的變化——
從兜裡掏出打火機,他當著她的面將辭呈點燃,看著辭呈在火焰中化為灰燼,兩人相視一笑,誰也不再提這件事——
兩人靜靜的站了一會兒,霍北莛側過身,問她,“願意幫我嗎?”
肖南音抬頭,看著他略顯凝重的臉色,她稍稍遲疑了一下,輕聲說,“今天我會陪你演完,至於以後……我想好好考慮一下。”
停頓了一下,她擠出一絲笑,補充道,“如果你跟我一樣,只是個平凡的人,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幫你——可你是二爺,你是霍家的繼承人,我如果答應幫你,說不準明天,後天,我就會成為整個k市討論的話題。”
霍北莛凝視著她,她微微蹙眉,又補充說,“我不想因為演了一場戲,搭上我的名聲——我還要嫁人的,如果跟您傳出了緋聞,今後我哪兒還能嫁得出去?”
霍北莛點頭,瞭然的說,“我明白你的為難之處。”他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看著遠方,微笑道,“如果我跟你保證,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不會讓任何人發現,你願意幫我嗎?”
重新